波西米亚不太会开车;当她回忆着林三酒的手法,慢慢将卡车倒出去的时候,那些肉豆芽也仿佛要送别似的,一根接一根地慢慢弯了下来,在卡车的挡风玻璃前来回摇摆,划过一道道肉色虚影。
完全不同,超越了根基中的缺陷
满足,追求和实现的平衡
“闭嘴!”波西米亚头痛欲裂之下,猛地尖叫了一声,脚下狠狠一蹬——她本来只是下意识地想踢出去一脚,却一时忘了自己在开车,卡车登时直直朝后退出了一大段距离。猫医生立时叫了一句:“别!”
在轮胎划地的尖锐响声中,卡车闷闷地一震,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往后视镜里一看,一条细细的、矮矮的肉色影子正在卡车后轮处摇摇摆摆,似乎正在挣扎着要往外钻。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车窗!”猫医生急得声调都拔高了,“快快,关死了——”
这个时候再小心也没有半分意义了;波西米亚立刻锁死了所有车窗,重重一打方向盘,一扭头就冲出了肉色柱林,正好从那根刚发出芽的细柱子上碾了过去。那一瞬间响彻她脑海的尖叫声,差点把她给震晕过去。
猫医生反应快、动作也快,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堆旧衣物,试图用它们堵住每一处卡车里可能会漏风的缝隙。
“这都是我从研究样本身上拿到的,”它还不忘解释,“果然派上了用场——”
“请您屏住呼吸!”
波西米亚喊了一声,随即自己也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了;她不太会开车,一路上把车开得七扭八歪、冲冲撞撞,好几次险些翻下路边去。猫医生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后视镜,猫嘴埋在爪子里,声音模模糊糊:“嗷唉了,嗷唉了!”
“嗯?”波西米亚只敢发出鼻音,匆忙也扫了一眼后视镜——落在她目光里的,正好是一大团细细密密的东西,蓦然在半空中炸开了,就像是被捅开的马蜂窝一样。
卡车登时更像是没了命似的往前冲去,简直叫人惊奇为什么波西米亚还没有一头撞上路边林木;好在那一团马蜂似的细密影子似乎不能飞行,被风吹得四散而开,最终渐渐从后视镜中消失了。
直到这时,一人一猫才敢吐出一口长气。
“应该没事了,”猫医生检查了一遍卡车内部,“幸亏之前玻璃没碎……”
“是啊,”波西米亚也松了口气,多亏这辆从车祸现场里找到的卡车救了他们一命:“我把纸鹤放出去找林三酒,让它给咱们领路。”
胡苗苗刚刚一点头,脑袋忽然低下去,盯着她身下的驾驶座位不吭声了。
“医、医生?”
小猫慢慢抬起了头,眼睛里黑漆漆的:“那个……我刚反应过来,这辆车没撞坏。”
“是没坏啊……”
“那么,之前这辆车司机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