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她介绍过,在这个“互相帮助”的圆环上,一共有四个人。第一个人,也就是他,将成为第二个人案件中的“真正犯人”;以此类推,如果把图形画下来,正好像是一条首尾相衔的蛇。
“那么,我留下的证据怎么办呢?”
“可以由帮助你的上一个人接手哦。”她又笑了,或许是看在客户给了钱的份上,非常有耐心:“你很幸运,你留下的证据我都看过了,只要给出的解释过关,差不多可以全部联系到圆环中的上一个人头上——不过,当然了,上一个人也有着绝对不可能犯下你手上案件的铁证。”
就这样,他按照要求从胯下和头皮上硬生生拔下了毛发、又使劲挠了自己好几下,险些快挠出了血——罪犯A从指甲缝里挑出了自己的皮屑,将其和毛发一起小心地装进了典狱长给的密封袋里。那袋子很小,外面还钉着一层漂亮的刺绣缎带;当她把它一卷,系在自己的辫子上当作装饰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时,罪犯A甚至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
“……现在你明白了吗?”
在林三酒的解答过程中,她没忘了严肃地瞥一眼波西米亚——她脖子上那一个长得像一丛灌木的生物,此时已经彻底融在周遭环境里,分辨不出了。
“正是你扮演的这个角色,把四个罪犯的案件串联在了一起,混淆视听。A用制造出来的假证据,在B的庭审中成为了真凶;C是D案件中的真凶;D是A案件中的真凶。正如圆环中的箭头所示,四截线就这么连成了一个圈。当四个案件分散在全国各地、在不同时间受审的时候,人们很难把这四个独立案件联系起来,因此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本人干的。”波西米亚咕哝了一声。“……你,不,应该说你拟态的那个人,是怎么发现的?”
“监狱风云里,有一个很隐晦的提示。”林三酒的意识力始终没有机会完全恢复,此刻她早就关掉了拟态——幸亏关得早,不然再让她思考一会儿,波西米亚恐怕都没有机会对她下手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医生对你说过,有一个疑似食人犯的胃部内容物经过化验以后,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受害者的DNA?”
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你如果没犯懒,仔细看过那份报告的话,就会发现后面还有一段重要信息。”林三酒扫了她一眼,就断定她是怕麻烦不想看了,这叫波西米亚很不服气——“实际上为了赶时间,第一次化验只对比了受害者的DNA而已。那个医生在报告中注明了一点,她怀疑内容物中有近似人类的DNA……只不过进一步化验需要不少时间。”
“我、我记得的!”
林三酒都没提起劲儿反驳她。“食人犯吃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却不是他的受害人。顺着这个线索找下去,你就会发现在另一个犯人的案件中,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于警方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受害人遗体……赶在再审之前,典狱长做了这么一个手脚,他的受害人遗体就再也找不到了。你这个角色具体是如何把时间安排得严丝合缝的,我不清楚,游戏里也没详细说,但是圆环的意义肯定没错了。”
她拟态的人这么聪明,就没发现她现在的状态不正常吗?
波西米亚暗暗叹了口气——但是不管怎么说,林三酒成功地解开了“监狱风云”,这也就意味着,波西米亚只要借那生物之手,仅仅给她来一次惩罚就可以了。
有一层意识力保护着脑子,应该不至于像那些村民一样,被绞成碎片死掉……但是绞碎了的脑壳怎么恢复啊?难道她以后要露着半个大脑过日子吗?
不不不,在担心那么远的事之前,还有另一个更紧迫的问题。
“我说……”她暂时退出了“期末考试”,低声朝笛卡尔精问道:“我应该怎么骗她把诺查丹玛斯卡交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