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可以继承一个死去进化者的能力。”
她有点儿得意,像个小孩子忍不住要炫耀玩具一样地说:“认不认识、见没见过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对方的名字,知道他的能力细节,知道他肯定已经死了,我就可以继承他的能力。若是不满足这三个条件,哪怕尸体摆在我面前,我也没法继承。”
“提醒我一下别死掉。”河欢淡淡地说。
女越说得高兴,一转身,把脑袋伸出了天鹅肚子。“你们都做过调查吧?这个世界有一个叫做阿尼达的魔术师,还记得吗?”
林三酒恍然“啊”了一声,明白了:“阿尼达是进化者!”
“对呀,他的招牌魔术就是把能力表演了一下,我一看视频就知道了。”女越一扬下巴说,“我继承来的能力有时间限制,现在正好上一个过期了,空着地方等下一个呢。我把阿尼达的能力继承过来,在过检查的时候,把东西往已经通关的游客包里一塞,过后再拿回来就行了——算上继承,我都不要花五分钟。”
韩岁平的下巴已经掉下来了。
第一个行动计划定了下来,几只卡通船分开绕了一圈,又聚头在湖边一角,商量起第二件事来。
“我问了,买不到。”关海连踩了半天船,气都有点喘不匀,但女越丝毫没有骑士精神,仍旧在摊着挑指甲。“……肾上腺素笔是急性过敏时抢救用的药,药店不卖,只能找医生开处方。”
要看医生就又得涉及一堆身份验证的事儿,女越一人不能分身两处——众人都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马上就想到了偷。
“我来吧,”丸青戈主动认下了这个任务,“我速度快。”
几人和他商量了一阵子踩点、认药之类的细节,第二个行动计划也有了。
剩下林三酒与河欢,反倒没了用武之地。林三酒不愿意干坐着等结果,主动提议道:“我们之前可能一直被监视的话,就得另找一个落脚聚头的地方了。河欢,你的公寓恐怕不安全了,你看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行啊。”河欢一口答应下来,似乎觉得这只是个没所谓的事。
“那我去找地方。”林三酒说话时,脑海里浮起了那一个被她吓得夺路而逃的中介。
该决定的都决定得差不多了,在一行人往回划船的时候,河欢忽然将青蛙赶上来,开到黄鸭子旁边,示意林三酒靠近一些。
“……这个国家的基层人员,不清楚进化者的存在。这一点你想想就明白了,若是连基层人员都知道自己监视的不是普通人,民间关于进化者的流言肯定已经满天飞了。”
林三酒耐心地等他继续往下说。
“一般人都不清楚情况,打广告的事又这么顺利,加上你之前提过的汉均一事……”河欢说,“我的推断是这样的,这个国家对进化者的原则是监视而不接触,假装自己不知情。因为民众基层确实不知情,所以一般而言,进化者也不会生疑心。在此期间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拦着,估计是要等能力退化以后一起算总账。”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林三酒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河欢吐了口气,说:“我猜,也许是要从被监视期的行为,来决定这个进化者以后的下场吧。假如是杀人如麻、蛊惑人心的,估计能力没了,人也没了。若是被其他进化者知道了,那就更好了……能散播恐惧,就是最好的控制手段。”
林三酒点点头。
“能被留下一条命的进化者,除了前期没做过于出格的事之外,后期一定程度上也是肯合作、肯配合的人。”河欢说到这儿,朝后方的白天鹅扫了一眼。“关海连已经配合这么久了,如今突然受不了了?”
林三酒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实说,这个念头并非没有划过她的脑海。但她有时总还摆脱不了以前文明世界给她留下来的思维习惯:在一个人被证明有罪之前,他就是无罪的。她没法像吴伦那次一样,证明关海连确实有不对头的地方。
她回头看了看。两艘船把白天鹅独自落在了后头——这个距离上,女越可以听见他们说话,关海连却不行。不过,女越此时一声都没出。
“我决定试一下他。”河欢大概是看见了她的脸色,加上一句:“他不理解也得理解。再说,这不是你的决定,事后他要迁怒也迁怒到我身上来好了,我不在乎。”
似乎也只有这么办了。
坐在一旁的韩岁平结结巴巴地插了一句:“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河欢不耐烦地一挥手,就要把青蛙开走。“你的通缉头像都印在报纸上了。”
韩岁平脸一下子就白了。林三酒叹口气,从卡片库里找出一张口罩给他戴上了。
她离开脚踏船上岸的时候,感觉顿时舒服不少。她站在公园绿树之间,仰头看了看被树枝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灰蓝天空。
……礼包,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