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包呢?礼包去哪儿了?”她急急地问。
“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余渊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话时有任何婉转和软的必要,直截了当地说:“你见不到季山青了。”
视野仿佛都黑了一下。
如果不是林三酒理智上知道,此地的“季山青”只是他本体的一小缕,真正的季山青主体仍然漂浮在黑暗的宇宙一角中,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出现什么反应。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出什么事了?难道你那天没有——”
余渊打断了她。“我被你推下去的时候,手里就抓着困住了季山青的那一件投影物品,我没有理由松开他,所以我也就没松开。”
这么说,他果然救下了礼包?
“那他在哪儿?”林三酒知道自己或许该给他一个机会把话从头到尾地说完——但是啃噬着她的焦虑与惧怕,实在是太难熬了;她如果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她真怕自己会受不了。
余渊想了想,忽然弯下腰去,从画面中消失了几秒钟。等他再度出现的时候,一直出于好奇而悄悄瞧着画面的蜂针,没忍住发出了半声惊叫——让茶馆中喝茶休息的其他客人都朝这个角落里投来了目光。
林三酒忙一挥手,用意识力拉上了座位旁的帘子。她盯着画面里那一个肉秃秃、没有毛发、没有性征也没有五官的赤|裸人体,坐立不安地问道:“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一直在你身边的季山青,只不过他分出来的一缕能量与意识。”余渊一手抓着那具肉色人体,它的脑袋软软垂在胸口上,好像一个生产时做坏了的人偶。“原本在你们一起旅行的时候,他就已经常常处于能量不足的状态中了。之所以他还能够坚持超出预计那么久的时间,我想是因为他的执念所致,因为将这一小缕意识回归本体,就意味着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会被中断。”
林三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你的表现与作为,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哪怕数据体没有情绪,她依然怀疑自己从余渊脸上看见了责备。“在被你推下飞船、我想法安全着陆之后,很快就开始着手准备将季山青从那一件物品中放出来。但是马上我就发现,不行。”
“……为什么?”
“他原本就是一直在勉强维持着形体,遭此冲击之后,他完全……”余渊想了想,说:“散了。”
散了?
“他当时完全化散了,成为了一团最本质形式的……数据。”余渊似乎解释起来也不容易,说:“因为没有了意识与能量,它就只是一团漂浮着的数据,无法重组、无法运行,谁也不是。”
林三酒浑身都在微微发颤;蜂针面含忧虑地看了她一眼。
“在我们失散后的第一个星期,我一直在想办法,将这团数据从物品中‘解开’,让它能够被安全地挪出来,而不至于有数据上的损伤。”余渊沉吟着说:“在拿出来之后,我仔细检查过,发现季山青这团数据里,不光是有他自己的讯息……还包括了一个叫韩岁平的男性,一个叫女越的女性,对吧?”
林三酒机械地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季山青自己的数据,放着不管,散了也就散了,他本体并不会受到多少影响。但是那两个人的数据,就会从此一去不复返。”余渊晃了晃手中人体,说:“所以我就临时做了一个容器,把所有数据一起都塞进来了。你见不到季山青,不过他和另外两人的数据,此时都在这具人体里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