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提示是什么?”林三酒急急地问道。
“我们之中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有问有答的话就知道了。”一号摊主又重复了一次。
这个提示,倒是比之前的含糊了不少,可以指向不少东西……她从另外二人肩颈间、胳膊下的空隙里,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桌上有一包单人床四件套,一只画箱,还不等她琢磨出来提示究竟是指什么,那瘦小少年已经猛地举起了一本《现代艺术史第六版》,说:“是这个吧?”
副本生物女士是从不会对结果置词的。她只是笑眯眯地问道:“你要这本教材吗?”
“为什么是教材?”那个粉红裙中年女人直起腰,兀自有几分迷惑。
“提示很显然是指某种‘知识’,所以才会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问了才知道。”那瘦小少年十分满意似的,“跟知识关系最大的物品,不就是教材了么?我要了,它什么价?”
林三酒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一号摊主要说什么了。
“六号摊位上,有一包没开封的、崭新的东西,是整个旧物贩卖会上唯一一包全新的东西。”一号摊主果然笑着说,“你拿上它,就能买走我的教材了。”
那瘦小少年放下教材,喊了一声“给我留着它”,也不管那摊主同不同意,抬腿就往六号摊位上冲。粉红裙中年女人皱眉眉头,一动没动;林三酒却也顾不得看她下一步要干什么了,早在瘦小少年刚刚跑出去的时候,她就也紧紧咬上了对方的脚步。
要不是压着速度,她早就赶在瘦小少年前头到了。
“你干什么,”那瘦小少年在六号摊位上急急刹了脚,扔给她一句:“那教材是我找到的,你要抢吗?”
“你尽管拿,我只是看看。”林三酒连气也不喘,停下脚的时候,看着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仿佛连惯性都知道不该来招惹她。
那瘦小少年比惯性要更有眼力些,不说话了。六号摊位上有一只旧卡包,几幅看起来都出自同一个人手笔的画,一个木质人体结构模型……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全新的、连封也没开的,那就只有角落里一包内裤了。
林三酒抢先问道:“提示是什么?”
“虽然伴随在人身边,但人有时可能会对它意识不到,熟若无睹。”那六号摊主答道。“噢,价格的话,四号摊子上有一个黑白双色的东西,你拿来给我就行。”
瘦小少年愣了愣。
他也明白过来了吗?
“我有个问题想问。”林三酒望着那六号摊主说,“比方说,我去把你要的东西找了来……我把它交给你,然后呢?”
六号摊位后,一模一样的副本生物女士歪了一下头。“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我的意思是,我交给你的那个东西,然后会怎么样?”林三酒问道。
“你这话问得都奇怪。”六号摊主笑了,“那是我要的东西,我自然会把它收起来,等贩卖会结束后带回家去呀。”
果然……林三酒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尽管提示都十分直白好猜,但要凑齐中奖物品,恐怕却不可能了。
目前看起来,每一个提示指向的物品,居然都是另一件物品的“价码”;当它们作为价码交上去的时候,它们就从场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