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闻言,攥紧裙角的手微微放开,随即又反应过来,改侧身为平躺,双脚一撑床板,将身躯微微挺起,同时颤抖的双手,各自抓起一边裙角,照着头上蒙去。
……
“驾!驾!”
朱雀大道上,一匹骏马驰骋在宽阔的大道上,一路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快!快去禀报皇上,靖王殿下被人谋害,遭遇不测!”
这个时辰皇宫已然落锁,但事急从权,守门的禁卫只能硬着头皮去禀报。
凤藻宫内,正安抚皇后的正隆帝,得知消息,顿时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立足不稳。
“这是有人要绝了皇上的后啊!”
恰在此时,田皇后悲鸣一声,总算将正隆帝从悲痛中挽救了回来。
“快命令羽林军加强戒备,传旨仇夺京城各营严加戒备,无旨不得擅动!”
“皇上快去吧!别管臣妾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将这贼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传齐宁!锦衣卫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点风声!”
正隆帝面色铁青,顾不得安慰皇后,立即离开了凤藻宫,往临敬殿而去。
路上的冷风一吹,正隆帝也从怒火中缓过劲来。
对着身旁的夏守忠吩咐道:“去!派人传赖尚荣进宫!”
事发突然,加上皇后那句‘绝后’,他不得不将靖王遇害,和下午齐王的事情联系起来。
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太上皇旧臣,甚至,隐隐怀疑是不是出于太上皇的授意。
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近来在母妃丧仪和查抄甄家的事情上,他与太上皇意见不一。
可随着对朝局的掌控,太上皇也无能为力。
品尝过权利的人,又有谁会甘心?
只是,自己站着皇位大义,又大权在握,太上皇想要翻盘,已经希望渺茫。
可一旦自己绝了后,太上皇就有了废立的理由,虽然仇夺已经执掌京营节度使之职,但时日尚浅,掌控力难以估量。
若自己绝了后,人心思变之下,未必没有成事的机会。
所以,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立即命令羽林军小心戒备,并下旨仇夺稳定京城各营不得擅动。
缓过劲来,他又不得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太上皇虽然嫌疑最大,但毕竟年事已高,真的会为了专权,不顾社稷安慰,还需要画一个问号。
这毕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怎么可能敢如此大逆不道?
试问还有什么比皇位更有诱惑力?
一旦自己膝下无子,必然会在宗室之中过继,而忠顺王做为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是首选。
以此更产生了别的联想,甚至不排除太上皇和忠顺王联手,各取所需。
而对于皇后,毕竟齐王是刺杀未遂,虽然嫌疑娇小,但也难以完全排除。
正隆帝此刻已经草木皆兵,谁都不敢尽信。
他深知,不论是忠顺王还是田家,都与王府旧臣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而太上皇的旧臣,他更是一个都不敢用,有道是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他必须找个人从旁监督锦衣卫彻查,以确保不会为人欺瞒。
虽然,赖尚荣与忠顺王和田家也有生意往来,但一方面,赖尚荣并不贪财,而合作之初,还是经过自己的授意。
另一方面锦衣卫的汇报,他也心中有数。
知道在生意合作上,也不是毫无芥蒂,加上,赖尚荣本就是纯臣,又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这才吩咐传他入宫,监督锦衣卫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