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兵也是眼睛瞪着老大,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潘胜将铜管的另一端放入一个木桶中,盖上带洞盖子,一样用湿布和黄土封住一切缝隙。
“生火,给我大火烧!”
用冰水浸过的湿布裹住铜管后,潘胜突然大喝一声。
二狗立刻上前用火折子点燃干草,加上碎木头,用力扇风,不时偷偷狐疑看看灶台边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
两个半时辰过去,天色微亮。
潘凤已经躺下,却不敢睡着,来回翻转,手心冒汗。
不是虚汗,而是紧张。
众人帐中正襟危坐,不发一语,空气凝固。
“哎,看来是我老糊涂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怎么可能制造出更烈的酒呢?怎么能超过袁氏百年技艺!”韩馥发呆神游,思绪万千,心想:“潘凤明天是不得不出战,如果折了他,我冀州大业将何去何从后果,还有何人可用!”
“袁绍贼匹夫,图谋我冀州,借刀杀我上将,老夫...老夫与你不死不休!”想到这韩馥打了个哈欠。
“咚咚咚!”
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潘胜抱着一个罐子跑进了帐中,喘着出气,面色红彤,头发上全是小水珠,晶莹剔透。
众人立刻起身,向前靠拢,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期待,很希望眼前的少年大声告诉大家更烈的酒来了。
“烈酒何在?”赵浮问道。
“就在这罐中。”
“奶奶个熊的,待老夫看看。”
赵浮抢过罐子,低头闻了闻,小呡半口,顿时喉咙如火烧,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红。
“真烈,奶奶个熊啊!恐怕比英雄泪还烈上两倍!这下我潘兄有救了!”
众人僵硬的冷面立刻露出些许轻松。
赵浮将罐子递给一旁好奇的军医,满脸笑容,黑脸下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闻了闻,光凭这气味,军医就知道这酒烈,
用手指沾了点放入口中,满是惊讶,眼睛瞪得老大,惊叹:“少将军真乃神人也!”
有了更烈的酒,军医已经没有先去的紧张和恐惧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好奇和钦佩。
想到自己之前说有更烈的酒就把头割下来给少将军当凳子坐,他满脸羞愧,都不敢直视潘胜。
不过自己的头这么小,而且上面还有个包,当板凳不会舒服,少将军怎么可能会要呢?不行,哪天得请教下少将军这烈酒是怎么酿的,少将军真是天人...跟着少将军肯定大有前途,呵呵,看来我要发达了,我要...。
“发什么呆?头不想要啦!还不快上前医治潘将军。”韩馥猛挥衣袖,又坐了回去。
军医被拽回现实,不敢迟疑,小跑上前,将酒倒入碗中,放于潘凤脸边。
“潘将军请张嘴,小的不说停就一直张这,半柱香即可!”
“嗯。”
军医将几滴酒滴到潘凤嘴唇上和脸颊上。
片刻之后,潘凤感觉食道有东西抓爬,奇痒难忍,紧接着是喉咙有东西蠕动,很想咳嗽,却只能双手抓住床板忍着,额头青筋暴起。
突然,米粒大小的一坨淡白色液体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中间有一点淡红,嘴唇停留几秒,又滑向脸颊。
不!不是液体!是一只半透明的六足小虫。
小虫头上有两根毫厘长的黑色触角,六只脚也是黑色,如果不是触角摆动,还真难以发现是只活物。
“这就是传说中的酒蛊虫。”用沾酒的竹片刮下小虫,军医笑着拿着众人观看。
“看来吸了不少心头血,尾部竟然有一丝淡红色!”一名校尉说道。
将酒蛊虫连着竹片一起扔入火堆,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即一阵焦香铺面而来。
很快,潘凤脸色渐渐红润,已能起身。
“启禀主公,大概再过一个时辰,潘将军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所幸蛊虫不大,在潘将军体内几个时辰而已,并未伤及根本。”
军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彻底释然了,仿佛被治愈的不是潘凤,而是他自己。
“小子潘胜,颇有才能,救我冀州军于危难,特升两阶提拔为前军司马,统兵四百,暂留潘将军麾下效力。”韩馥突然发话。
“谢主公,卑职必将为主公为冀州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潘胜也无推迟,跪拜三叩首,麻溜拿出麒麟玉佩要还给韩馥。
“好,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馥慢慢点头,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年,很是满意,随意地将玉佩收走,没有丝毫违和感。
潘凤也点了点头,笑的脸都要掉在地上。
“除潘胜外,众人退下吧,都辛苦了!”
“诺!”
天边已经泛白,帐中窃窃私语,不时传来几声笑声。
突然,潘凤口吐鲜血,一头晕了过去。
“义父!”
“来人,给我将那个庸医抓过来!”
冀州军大营的宁静被打破,人马混乱,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