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省冷眼看着,不免自嘲。
和穆义那样的清风明月,人间君子在一起待得久了,连她自己的性子都变了。
他当下加重了油门从她身边飞速掠过,不想再去仔细辨别另一个男人在她生命里留下的印记。
自那之后,国风音乐节完美落幕,她便没有再出现过。
他就是在那时候松了口,将和遇家的婚约提上日程。
她的身影在后视镜中逐渐变得遥不可及,但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一点点离开也不动弹,归朝瞧着都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做不成恋人总不至于要老死不相往来。”
他今天和怀哉只开了一辆车,怀哉在婚礼上见了遇天涯之后便直接往她家开去堵人了,所以归朝只能可怜兮兮蹭着顾惟省的车。
顾惟省恍若未闻,只在路口拐角处的药店停下了车。
“你去。”
归朝反应倒是快,进去买了些红霉素软膏之类的外敷药,接着敲了敲车窗嘲笑顾惟省:“买了药是要给人送去?今儿倒是热闹,全去天涯家堵人了。”
“这附近就这一家药店,她家向来不放药,她会直接买了再回。”
归朝愣了两秒:“你就知道她不会快到家时再买?”
顾惟省抿唇,表情严肃得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拖久了不好恢复。”
遇天涯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要努力照顾好自己,绝不能让那些往死里欺负她的人得意。
依她的性子,这会儿冲来买了药就会立刻在车上抹一脸。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药店门前便又停了一辆车,遇天涯下车关门,一只手捂着脸,看上去委屈巴巴。
“嘿,还真来了。”
归朝原本一直趴在车窗边跟块望夫石一般张望着大路,这会儿终于站直看向驾驶座上的某人,扬了扬唇角:“你倒是了解她。”
其实他们很少能看见遇天涯这么落寞的时候,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很惨,可遇天涯自己成日活得跟个小太阳似的没心没肺,久而久之,大家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她很惨的这个事实。
只有一个人始终记得她所有的软弱和无力。
归朝瞟了眼那个人,最后问了他一句:“真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