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自言自语的能力明显碾压了他的忍耐力:“遇天涯,你好吵。”
她几乎是立刻僵在了原地。
顾惟省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
然而某人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去叫医生,而是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听到多少?”
顾惟省又闭上了眼:“从你让我娶你开始。”
遇天涯抿了抿唇,又吞了吞口水,心一横:“那你娶不娶。”
顾惟省难得没有露出冷脸,只是静述了一个事实:“我还没原谅你。”
“我知道。”
遇天涯心头一酸,抓着毛巾的手不自觉收紧。
沉默了许久,她才轻声道:“顾惟省,我很想你。”
离开他的这段日子,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
顾惟省这三个字,深入骨髓,哪怕锉刀深入心脏挖出所有腐烂的伤口,也触及不到那最深处的印记。
那是她从那个狼狈的傍晚回到钢铁厂大院开始,就一直放在心里二十年的人。
被他呵护过,宠爱过,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对别人动心。
“所以你能不能先娶了我再考虑原谅我。”
顾惟省没有回答她。
遇天涯在他病床前蹲下了身,主动伸出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其实我要是你,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顾惟省,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
顾惟省侧首看向她,见她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心上暮然间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还泛着酸涩。
他移开眼,低声替她开了口:“孩子,还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