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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天涯一直不敢提起这件事。
她鼓足了勇气重新开始，愿意去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告诉他她的心意，却唯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孩子。
“我不应该擅作主张。”
沉默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早都该对他说，断不该拖到现在。
“不是你擅作主张。”
顾惟省的手掌向上，手背则盖住了双眼：“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他只一句话，便让遇天涯的声音瞬间带上了酸意：“我害怕。”
经年的委屈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那时候穆义让我联系你，跟你商量，让我不要一个人决定，可是我不敢。”
“我担心如果你父亲知道我又联系你，他会伤害小舟。”
那些日子，她只要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害怕。每一日都因着遇客舟的病情和她自己的窘境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我还害怕如果你不让我拿掉这个孩子，错过了这一次，小舟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她的泪珠掉在他的掌心，只一滴，她便忍了回去。
“小舟是我的亲弟弟，没有去爷爷家之前，我只有他一个亲人。那时候马璃霜天天打我，小舟他只有三岁，可还是每一次都会扑到我身上跟我一起挨着。”
她闭了闭眼睛，下唇几乎都已快要被咬出血来：“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选小舟。”
比起尚未成形的孩子，她一定会抓住的永远都是遇客舟。
“不会再选一次了。”
膝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把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她像只考拉一样扒在他身上还不自知。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以后小舟会好好活下去，我们也会再有孩子。”
从今以后，所有的人世悲欢，你都不用再一个人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