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忘归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得出来有宿醉的嫌疑：“这几天忙着各种告别聚会，没看手机。”
怀哉没说话，也不打算戳穿他蹩脚的借口，只笑道：“本来以为离开之前能再见你一次，现在看来是没缘分了。”
心底的酸涩仿若海浪般层层泛起，几乎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那你出国后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她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仿佛对面的人并不是她谈了四年恋爱的男朋友，而只是一位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东海岸那边冬天很冷，纬度高，还有拉布拉多寒流带着海风折磨人，和咱们林市不一样。”
怀哉很轻地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哽咽，强忍着伤心笑出声：“等你学成归国的时候我已经是资深社会人了，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希望还能一起喝杯奶茶。”
他没有理睬她口是心非的未来之约，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后才低声开口：“怀哉。”
他也同样陷入哽咽，许久都不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他对她有昵称，从“小哉”到“宝宝”再到“大傻子”，随着四年感情越来越深不断变化升华，可他最喜欢的还是“怀哉”两字合在一起的时候。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日日夜夜思念啊，何时才能回归故国。
在美国的七年里，每逢家乡佳节，步忘归都会给自己买一张贺卡，将这句诗写在其中。
他思念大洋彼岸的故国，也同样思念那个名叫“怀哉”的姑娘。
他将那些贺卡全都收在宿舍书架上一个不算精致的铁盒中，跟怀哉当年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放在一起。
“我自己织的，是不太好看啦，但重点是情侣的！”
她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他，里面是一条深灰色围巾：“我的是浅灰，冬天快来了刚好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