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却冷眼看着范宇,不由心中幸灾乐祸,年轻就是年轻,自己惹了事情,却无法平息,到头来不是还要服软认错?但凡有些脑子,也不能只凭心血来潮行事。前面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最后还不是要打自己的脸。
赵祯看到范宇对自己躬身行礼,便觉得范宇心中此时定然极为委曲屈辱,便好言安慰道:“安乐侯,有话可以慢慢讲,不用急躁。就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臣谢过官家,那我就说了。”范宇缓缓转向刘六符,目光一冷,“刘六符身为辽使,不为两国情谊考虑,一心搬弄是非。动辄便以兵凶战危相要挟,以图归辽之后邀功幸进。为此,不惜让自己随行护卫挑衅在先,强装受害于后,借机提出非分之想。这等人包藏祸心阴诡深沉,实对辽宋两国皆有大害。今日若不除之,恐终将挑起两国边衅峰烟。与其放他归辽,不如今日除了此害,以绝后患!”
刘六符被吓的全身一哆嗦,脸色青白无比。心道这安乐侯就一点不讲规矩,怎敢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吕夷简本来还等着看范宇的笑话,如今听到这个建议,也差点跳起来。
“官家不可,两国即使交兵,也不斩来使,何况此时两国并未交战,岂可随意斩杀使节。”吕夷简急忙阻止道。
范宇冷笑道:“若不斩杀了刘六符这等奸侫小人,难道等他回去搬弄是非,让辽国发兵,使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吗?吕相公,你若担保放刘六符回去,辽国不会出兵,那便依你所言。”
吕夷简也被范宇给气坏了,明明是你要坏规矩杀使节,却让我担保,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安乐侯,你为何杀心如此之重?你以为,杀了刘六符,辽国会善罢甘休不成。留他一命,还有转寰可能。若是将他斩杀,那便再无回旋余地了!”吕夷简也是急了。
难为堂堂一国宰相,却被范宇这没有规矩的家伙,给逼的快要蹦起来,也是难得一见。
官家赵祯也连连点头道:“安乐侯且莫如此想,我大宋是礼仪之邦,岂可做出这等事来。”
范宇却盯着刘六符不放,“官家和吕相公当然做不出这等事,这全是我范宇所为。不过,若是将刘六符撞死在殿外的台阶上,便可告之于辽国,是他自己下台阶时跌死的。只要官家和吕相不说,想必辽国也不知情吧。即使有些疑问,也不至于有刀兵之祸。”
这下子刘六符整个人都炸了,这宋国安乐侯太不是东西了!这、这要是真如此做,自己好象也没什么办法,更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神情有些惊惶游移,不住的后退。
“尔敢!”刘六符这回是真的怕了,“你可知道会有何后果,你们大宋一定会后悔!”
范宇却步步紧逼,不肯让刘六符远离,“后悔?听听,若不除掉你,才会后悔。”
赵祯与吕夷简此时听到了范宇的建议,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感觉出来对方的意思,那就是可行。此地为崇政殿,除了一个刘六符是辽人之外,都是大宋的自己人。
而且,官家以前只见辽人嚣张,而今也是头一次见到辽人如此惊惶失措。刘六符身为使节,但面目之上却显现出惧怕怨恨后悔惊恐绝望,种种表情,实在是第一次让官有了凌架于他国之上的快乐。
“哦?”赵祯对身边的陈琳摆摆手道:“陈琳你去,莫让安乐侯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