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驿馆伙计吓了一跳,急忙作揖道:“这位相公有何吩咐,还请明说。凡是本驿能做到的,定不敢推辞便是。”
“明明炖了味道如此香浓的羊肉汤,为何却不给本官送一份过来!”段少连怒冲冲的道。
“呃……这位相公,这、这羊肉汤是相公带来的人在煮的,不干本驿馆的事啊。”那伙计结结巴巴的道。
段少连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便随意的挥了挥手,赶走了伙计。
他又吩咐随从道:“你去外面取一份羊肉汤来,本官上了年纪正好喝一碗暖暖身子。”
那随从急忙闪身出了房间,便顺着羊肉汤的香味寻了过去。
范宇正看着自己带来的禁军们做饭,面团被随意的揉了揉,就拍打成面片贴到了铁锅里面烙成饼。而另一口大铁锅中,羊肉汤已经沸腾滚开,一块块的羊肉不时的翻滚上来,又沉到了奶白色的汤中。随着这羊肉汤的沸腾,浓郁扑鼻的香味四散开来。
即使范宇身为此事的发起者,也确实馋了这羊汤。
王小丁此时来到范宇身旁,“侯爷,驿馆的饭菜送到,请侯爷用饭。”
“你吃了吧,我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范宇不耐烦道:“快些去吧。”
“侯爷……我也想在这里吃。”王小丁却是不愿意回去吃饭。
范宇看了王小丁一眼,却见这小子正盯着羊肉汤的锅,有些挪不动步。
“行了,你去将驿馆的饭菜端出来,大家一起分着吃了便是。”范宇吩咐道。
正在这时,段少连的随从正来到狄青他们这片营地,开口便对一名正做饭的军卒道:“给段正使准备一份羊肉汤,要多盛些软烂的肉筋。”
杨文广便在不远盯着,看到做饭军卒已经拿起了碗,便上前阻止道:“不是告诉过你,谁来也不给吗。什么正使不正使的,你可敢违抗军令。”
这话说的就厉害了,那军卒立时便将碗放下,对着杨文广陪笑道:“杨大哥莫要吓我,我不给他便是。”
“刚才讨要粮草,可是没准备咱们的份。”杨文广瞥了那随从一眼道:“计毒莫过于断粮,别指望军中的汉子以德报怨。记住了,现在咱们是侯爷的护卫,要保护侯爷的安全,没有侯爷的吩咐,什么事情也不能干。”
那做饭军卒听说,刚才居然没准备他们这份粮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用杨文广吩咐,便上前将那段少连的随从给连推带搡的轰走了。
杨文广这里刚赶了人走,另一边狄青也没闲着。护送岁币的那些禁军士卒们,找那军需官要羊肉汤,军需官自然是没有的,便推到了这边让他们自己索要。
狄青早就得了范宇的吩咐,当然更不会答应。
“诸位,虽然大家都是当兵吃粮,但是却不一样。”狄青对前来讨要羊肉汤的那几名军卒道:“军需官可没准备我们的粮草,这羊是侯爷自己出钱买来的,让我们这些护卫吃的。诸位要想喝羊汤,便只能去找军需官想办法了。”
押送岁币的禁军,带队的是个虞侯却是没有出面,这等讨要吃食的事情有些掉价。
而且要论不公平,怕是受委曲的还是副使的这些护卫。受了这么大的委曲,副使出钱,让大家喝口羊肉汤又怎么了。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些禁军军卒们却是不好再开口。而对那军需官,便也有些不满了,你有本事便将大家的粮草都克扣光。到了那个地步,大家便可都去吃羊肉喝羊汤,岂不美哉。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心里的疙瘩一埋下,就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