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议事便这样吧,诸卿可自散去。”赵祯哈哈一笑,低头又看到自己书案上的望远镜和地图,“安乐侯留一下,我有事问你。”
待四位相公与曹贤顺退出殿外,范宇才对赵祯拱手道:“官家留下臣,不知道有何事相询。”
赵祯看着自己书案上的望远镜与地图,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范宇,“安乐侯,你所献之物,不是铠甲便是这望远镜,皆为战阵所用之器物。另外,你所献计策,无不是劝我开辟疆土之策。且说一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琳也抬头看了范宇一眼,却是有些关注。
范宇也没想到,官家赵祯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倒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向对外没有表现出害怕和退让,这使得赵祯有些疑心了。
“官家,臣自被官家任命为造作院知事通判,便要担起造作院军器制造之事。向官家进献这些军器,本就是份内之事。”范宇接着又道:“非是臣要怂恿官家开拓疆土,而是大宋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自太祖太宗便与辽国西夏连年征战,三十年前这才由先帝与辽国定下了澶渊之盟,得了眼下的安定局面。只是安定日久,西夏元昊主政不过两载便有称帝野心,这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非是臣要鼓动官家好战,而是忘战则危。”
“臣建新军亦无私心,甚至今日向官家建言,使新军前往瓜沙二州以固我大宋之飞地。”范宇情真意切道:“那西夏元昊性情乖戾野心勃勃,并非辽皇那等可以预见之人,若使之坐大,终将成我大宋心腹之患。”
赵祯听了范宇的这些话,想了想,便点头道:“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列祖列宗得来如今大宋基业不易,我亦不许大宋轻涉险境。这世间只知做皇帝好,却不知道坐到这个位置上,便每日里如履薄冰。一个不好,便要将这天下亿兆生民推入深渊。”
范宇能说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他可插不上嘴,能说也不敢说。
“官家甘苦臣都看在眼中,愿为官家分忧。”范宇只得道。
赵祯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安乐侯是忠心的,这便足够了。你将这望远镜送到我这里,让我赏赐武将。那便借着外派新军之机,将新军的三个指挥使召进宫来吧。”
陈琳得了官家吩咐,立时叫了小黄门去召杨文广、狄青、曹傅三人。
不过片刻,杨文广三人便来到了崇政殿。今日他们三人正在枢密院上交公文,登记一些名册,那小黄门很快便找到了三人。
他们三个一进崇政殿,便发现范宇居然也在。
先向官家行了礼,便等着官家吩咐。
赵祯看向三人,目光落到了杨文广的身上,“杨卿,如今你为新军都指挥使,肩头的责任便重大了许多。我记得你祖上是杨业为国捐躯你父杨延昭,亦是边关大将。堪称一门忠烈。如今,你也成了新军都指挥使独领一军,希望你也如你父祖一般,为国出力才是。”
杨文广听到官家提起自己父祖,立时泪流满面,“臣惭愧,蹉跎三十余年,才有今日,不如父祖远甚。”
赵祯哈哈一笑道:“怎么会,我这里如今有一重任,便要你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