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德的表情,则有些痴迷,他盯着这水运仪象台道:“此物甚为复杂,堪称前无古人。我能参与建造这水运仪象台之事,便可此生无憾了。”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对水运仪象台关注爱护。
之前范宇刚到来之时,便被对方喝斥,竟是让人觉得非常理解。
看过水运仪象台后,范宇又与杨惟德攀谈了几句,摸清了对方的根底。
这位杨监事年纪轻轻便做了司天监的监事,并非是他有后台,而是因为他自幼便精通天文。
在大宋通晓天文的人才极少,许多司天监官员的天文学知识,都是家传而来。
自古留传下来的天文书籍,若是无人指点,能看懂的都没几个。因此,天文学成了家传之学,却也并不奇怪。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惟德才会三十多岁便成了判知监院事这样的五品官。
能与此人相识,范宇也觉欣喜。
司天监可不只是观察天象,还有为朝廷占卜吉凶之责。将来只要在紧要之时,让这位杨监事开口,便足可转变朝堂风向。
如今这位杨监事,看范宇的目光便如看着恩人,那种无言的感激却是流露于表面。
在范宇的刻意结交之下,杨惟德只觉这位安乐侯平易近人,交谈之下更是谈吐有趣使人如沐春风。
往往这样的人,都是积年老吏才有可能,偏偏这位安乐侯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却是让杨惟德暗暗称奇。
“杨监事,你比我对这水运仪象台更加了解,莫如向官家上疏,请旨选地开始正式修建这水运仪象台如何。”范宇自己是不想出头的,他不想出这个风头。
杨惟德却推辞道:“侯爷言重,若论起官职,我与侯爷是平级。但是别忘了,您还是朝廷的安乐侯,也是太后义子。这等事,哪里轮得到我来上疏。”
“这水运仪象台,本就是为了司天监后修建。而且修建仪象台的主事,朝廷的工部怕是根本弄不明白。所以主持修建水运仪的主事,也定然是杨监事。杨监事有个准备好便是,我还有些事并没做完,这就告辞吧。”
杨惟德目瞪口呆,安乐侯出人出钱,居然便要这样平静的离开。
许当也对杨惟德抱了抱拳,便追着范宇一同离开。
一回到范宇的值房,许当便对范宇道:“侯爷所说的钟表,可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看来许当是将此事记在心里了,这让范宇满意。
“此物交给百工技院,慢慢来就是,不用太急。成固欣然败亦可喜,总是吃不了亏的。”范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