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韩琦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却是天圣五年的榜眼。
不但资历深厚,而且在同年之中亦甚有人望。若是朝廷中枢有什么空缺的话,这家伙几年后很容易就能回京任职。
范宇将鹿鸣报的林中友请来,将自己的一篇文章交给对方,要求刊登出来。
林中友看了范宇的文章,两眼都直了。
“侯爷,不管怎样,这韩琦都颇有才名,且是天圣五年榜眼。若是将其形容的如此不堪,有失官员体面,怕是会引起朝中公愤。”林中友有些担心的道。
“林先生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引起朝中公愤倒是不会。不过,定然会有人向鹿鸣报投稿,为那韩琦开脱。”范宇笑道:“如此,咱们两边便可以韩琦为由,好好的辩论一番。是他们这些家伙的体面重要,还是我大宋的国泰民安重要。是玩忽职守值得称道,还是实心用事值得称道。”
林中友虽然不是官员,但是当年读书之时,也是有着一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心。
只是后来因为生计,不得不成了安乐侯的枪手。
如今听到范宇的这些话,却是使得林中友全身发烫。之前的那些许担心,完全都抛到了一边。
“看来侯爷是要与之辩论,那我能为侯爷做些什么。”林中友有些按捺不住道。
范宇看了林中友一眼,“林先生自然也可写文章与之辩论。只不过林先生要记住,你不可以替官吏们讲好话。而是要替百姓们讲话,使得百姓的要求上达天听。鹿鸣书报社雇人打探民间的消息,可不是乱来的。林先生若是做好,不但没有官吏敢为难鹿鸣书报社,甚至是见了你林先生,便会心生惧意。”
林中友听了范宇的这些话,却是心中激动。他倒是不在乎官吏们怕自己,而是在意这鹿鸣报的意义重大。即使自己没有做官,只凭借鹿鸣书报社,自己也会名留青史。
“我明白了。”林中友缓缓点头道:“我定然会用百姓们想说的话,去驳斥那些官吏们的歪论!”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范宇只不过是大概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这位林先生自己便已经提炼出来其中用意。
“林先生说的对,就是如此。”范宇肯定道。
范宇办鹿鸣书报社,最早是要为自己发声的,是被当成舆论武器来用的。但是如今,范宇要其为百姓们发声,也是要用这等大义名分,去教训那些官吏中的钻营辈和既得利益者。
造成一种人人喊打的舆论形势,便可在一定程度上,便得朝廷中的风气有所改变。
这第一只出头鸟的人选,但是韩琦。
天圣五年的榜眼又如何,一朝成名天下知,却不是好名声。
韩琦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鹿鸣报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自打他向官家上书弹劾安乐侯之后,没两日便被登报了。
鹿鸣报中将其形容为无知人,只知悠游泉林不通实务,而且喜欢哗众取宠。
对此,韩琦虽然有些生气,却是并不在意。自己弹劾了对方,还能不让对方过一过嘴瘾吗?岂不知越是如此,自己便越是名气大增。
被一位皇亲国戚如此痛骂,在士林之中便是美谈。
只是当他接到了官家将其贬官的诏书之后,便又看到鹿鸣报上与自己有关的文章。
“韩琦其人,表面刚直实则狡诈,为邀名卖直之小技耳。此人待人圆滑,而于公务便极刚直。非其为君子,实则打造名臣之表征,以期登临高位。其中算计,非常人所能为。若此君能任事,如此行事亦不为过。然其稍有挫折便心生意冷,更不通实务而心怀茫然。韩琦亦非别无长处,惟面目姣好耳……”
韩琦看到这里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