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得了范宇的信,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
安乐侯的话并没说错,官家已经给了自己管辖权,自己当然要用起来。
而且派神卫军前来的目的,便是要在应对辽军之时使用新式火器,以观其效。
搞明白了这个情况,张存便毫不犹豫的亲自督师,命令神卫军前出,正对着容城的辽国大军。
辽军主帅萧胡睹统领着二十万大军,不时的派出小队骑兵越境,在大宋境内打草谷,自然知道宋军的调动情况。
距离最近的两支宋军安肃军与广信军,都守在自己的城寨之中,不曾理会辽军。却没想到,从这两支边军后方,绕过来一支什么神卫军,与自己的大军隔着拒马河相望。
这样的话,挑衅意味便有些浓了。
而且在萧胡暏看来,这支前出的宋军人数有五万余人,兵力不多不少,正是可以立威的对象。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萧胡暏便将撒出去的兵力都集中起来,开始向神卫军挑衅。
张存便坐镇于神卫军之中,与神卫军的都指挥使王坛在军帐之中,分析辽军的动向。
“辽军早在一月之前,便陆续向容城集中,如今已经聚集了二十余万的兵力。”张存看着王坛道:“不知王将军对于这些辽军,可有什么抵挡之策吗。”
王坛不过三十出头也是个远系的皇亲,常年优游于汴梁城中,虽然也在边军中待过一些时日,但也没有碰到什么战事。
如今被安乐侯塞了一堆火器,便被官家一脚踢出京城来到宋辽边界。
到现在王坛脑子还是懵的,他哪里有什么迎敌之策。
听到张存开口询问,王坛沉吟了下,才缓缓道:“我出京之时,官家便叮嘱我一切小心。尤其是与辽军之间,不可轻启战端。若非万不得已,便不许随意杀敌。而安乐侯也曾对我言道,新式火器威力极大。若是冲突不烈,则不得使用。如辽军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则我神卫军也不必顾忌什么,全力施为即可。”
张存却是听得有些糊涂,这位王坛都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他已经有了必胜把握,才敢如此小视辽军。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要轻易伤害辽军,好似这辽军有多脆弱似的。
“王指挥有如此信心,我便放心了。”张存笑道:“辽军屡次向我大宋提出无理要求,实是让人可恼。这一次也是一样,先向我朝提出倍增岁币,而后又汇集兵力威胁我朝边地。蚕食鲸吞,来意不善啊。若是冲突起来,不给辽军一个狠的,怕是过不了多久,便又会生出事端来,实是惹厌的很。王指挥若有制胜之策,可尽力施展。战场之上动辄便有性命之忧,万万不可有手下留情的想法。若是留手,怕是会成了致败之因。”
张存劝王坛不要不要小看辽军,而且一旦大意,弄不好便会兵败身死,这可不是玩笑。
王坛听了张存的话,原本心里就十分忐忑,此时却更是紧张的很。
自己好好的在汴梁城中做神卫军的都指挥使,却被官家派到边地打什么鬼仗。
这下好了,这位张存使君说,一旦轻敌的话,还会战败死掉,这可有些太过吓人。想想自己在汴梁的繁华生活,还有家中的娇妻美妾,王坛便觉得自己不想死,也不能死。
逃是不可能逃的,王坛知道,自己可是受命于官家来的边地。若是自己敢逃跑,只怕下场比死还难受。
既然不能逃也不想死,战场之上又如此危险,那么最好就让敌方去死。
反正我不能死,王坛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