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齐却是冷笑,“王相公说的如此轻松,难道那辽军真的不可怕吗?否则的话,三十年前为何不是我朝大军将辽军从澶州城下击退,而是靠文官与之和谈?谈成了澶渊之盟,这才有了我朝三十年的安定盛世。如今不过侥幸胜了一场,便要轻视辽国再起战端。我只问王相公,若是辽国尽起倾国之兵,再到澶州城下,王相公如何退敌。”
斗嘴王德用是斗不过蔡齐的,而且王德用也不敢保证辽国会不会以倾国之兵来犯。蔡齐这么问,便使得王德用只能生闷气,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蔡相公,你是辽国的相公,还是我大宋的相公?”一个声音从殿门口响起,却是范宇到了。
他一进门便听到了蔡齐的一些言论,心中顿生不满,这才开口发问。
“蔡某自然是大宋的相公,只是蔡谋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以免我朝轻敌冒进,却最后吃了大亏。”蔡齐回头看到是范宇,不由声音提高了几分道:“若是有小人在官家面前好大喜功的惑君,蔡某亦有阻拦之责。”
范宇几步行到殿中,向官家赵祯行礼之后,再次看向蔡齐。
“依蔡相公之意,我便是惑君的小人了?”范宇不由微微笑道:“我不过是个安乐侯而已,又是皇亲,好大喜功所为何来?我再问蔡相公,之前我说西夏和辽国已是强弩之末,可曾应言?如今我朝先退西夏,再败辽国。此事若放于一年之前,蔡相公可敢想象。”
“只是我很奇怪,明明我朝的局面一片大好,为何蔡相公却是一再贬低我朝而抬高辽国?蔡相公即使是为了我大宋好,也应该是为我大宋谋利,而非是为辽国谋利。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通,还请蔡相公向官家解释一番吧。”范宇却不说要蔡齐向自己解释,而是要他向官家赵祯解释。
这就是狐假虎威,蔡齐必须要有个解释。
在范宇看来,和这些文人抬杠,就必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耍流氓,你就比他更加流氓才对。
刚刚蔡齐指责王德用,说大宋军队没用,却也是这等手法。当年的澶渊之盟,其实大可不必去谈。若非真宗皇帝惧战,再战下去只怕辽军就算是逃回辽国,也要元气大伤。
结果就在辽国已经无再战之力的情况下,真宗皇帝命人与辽国谈成了盟约,还答应每年赠送岁币。
然而更可笑的是,大宋参与和谈的文官们还将这盟约当成了文官们的功劳,认为是大宋的文官挽救了大宋一朝。
也是从那时开始,大宋的武人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是屡次受到文官们的羞辱。
范宇所要改变的,便是文官们的地位优越感。他倒不是要刻意的去抬高武官们,而是要打击这种一家独大,对其他人才形成压制的局面。
只有这样,也才能让百工技院的那些工匠官员不再受到歧视,从而更快更早的拥有一定的权力地位。
也只有如此,才会将各个阶层的力量释放出来,使得工商地位都有所提升,早日摆脱附庸的身分。
蔡齐哪里知道范宇想的如此深远,他却不得不向官家赵祯有个说明。
尽管气的牙痒痒,蔡齐也急忙对赵祯躬身道:“官家,臣一心都是为了我大宋啊。我朝本就是有意攻伐西夏,若再与辽国交恶,无论如何都是不智之举。”
范宇点点头,正色道:“这话也还有些道理,但是打都打了,那我朝也应试探一番辽国的态度,岂可轻易将到手大好局面轻易葬送?官家可修国书责问辽国耶律重元,因何背信用兵于我大宋?今敌我不明,当断其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