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虽然会讲汉话,但是口音却是陕西腔,因此往利白则也就事先就此编好了出身的说辞。
现在这么一解释,却是合情合理。
“王兄原来是西北的豪强,难怪会如此厉害,倒是失敬了。”黄七急忙客气道:“只是看王兄如此豪爽,做事大气,当能镇压一方,却为何来到这东京汴梁了?难道西北那边犯了案子不成?”
往利白则却是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以往朝廷与西夏不交战,我们这些人还能从大宋往西夏贩运些财货。西夏虽不如我大宋,但是却有不少胡商们的手中有好货。只要与边军处好,也可吃个饱饭。谁知道两国大战竟如此持久,若是再不想办法谋条生路,这些跟着我的兄弟们便要饿死了。”
“正因如此,也才想着来汴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混出些名堂来。”往利白则哈哈一笑,举起酒盏道:“我与黄兄也是不打不相识,今日就此结交也是缘分。黄兄却也没想到,我进汴梁相识的第一个朋友,竟是打出来的吧?”
“原来王兄竟是做西夏生意的,难怪你的这些兄弟会有如此好的身手。”黄七却是吓了一跳。
人家这些人是真正的强龙啊,敢领着人做西夏那边的生意,又有哪一个是弱手了,说不得手中都挂着十几条人命呢。
“黄兄,我的事情也都给你讲了,却还不知道黄兄你的生意啊。”往利白则嘿嘿笑道。
黄七吓了一跳,急忙摆摆手低声道:“我这生意却是无法与王兄相比,不值一提。”
“怎么,黄兄瞧不起在下不成。”往利白则酒盏一放,便瞪起眼来。
看到往利白则的瞪眼,浑身冒着杀气,却是将黄七骇的几乎丧胆。
“不不,王兄莫要误会,既然王兄有义气,那我说出来你可莫要笑我。”黄七举盏饮了口酒,才道:“说起来我也是穷苦人出身,小时家乡大旱,随父母逃难到了汴梁。谁知道被人给拐了,却是与父母就此离散。但也因此活了性命,倒也算不上坏。如今我的这些孩儿们,也都是与父母齐离散之人,却是都是我收留下来养着的。大家一起抱团过活,倒也算不得寂寞吧。”
这厮说的好听,却是瞒不住往利白则,西夏当然也有黄七这等人,专门的拐骗抢夺幼儿。女孩子卖入青楼,男孩子从小便要学会偷抢拐骗,去给他们这些所谓的‘义父’挣钱。
往利白则摆手道:“黄兄莫要怕人笑话,我却觉得黄兄能做到如今这样,也是非常了不起。不但要养活自己,还养活这许多孤苦的孩儿,也是非常难得。象黄兄这等有情有义之人,也是十分的少见了。今日能认识到黄兄,也是王某的福份和运气,请饮此盏,胜饮!”
虽然心中是瞧不起的,但是口中却是赞不绝口,往利白则很是凑趣。
黄七哪里碰到过这样夸赞自己的人?如今听了往利白则的一顿吹捧,立时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七八两,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义薄云天,做的都是大善事。
“王兄懂我,便如戏文里所说的那般,伯牙遇到子期,真乃吾之知音!”黄七饮了几盏酒,此时酒劲上涌,便也放开心怀。
两人之前的芥蒂,在此时便因为几盏酒一通吹捧,就此烟消云散。
而其他的酒桌之上,往利白则的手下,也与那些泼皮们喝的面红耳赤。一个个正在高谈阔论,扯些有的没的。
往利白则扫了一圈,并没发现有哪个手下漏了口风,这才转向黄七接着套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对了,黄兄,我与这些兄弟初来乍到,在汴梁混口饭吃,该有的规矩也是要有的。”往利白则拱了拱手道:“在这汴梁拜码头,还要请黄兄做个牵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