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站起身来,留下一句:“虞公子来青楼虽情有可原,但盛京鱼龙混杂,耳目颇多,你若行事不端,大有人等着拉你下水,还望虞公子日后爱惜羽毛。”
虞安歌只当他是好心提醒,便道:“在下知道了。”
商清晏走了,虞安歌也带着鱼书离开。
天完全黑下去后,宋夫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神色阴沉,宋湘则是坐在母亲手下默默垂泪。
宋侍郎在她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外看看,期待着哪个下人能找到宋锦儿,把人带回来。
有一个仆从回来,摇头说没找到后,三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宋侍郎更加心急如焚,来回走动的脚步愈发凌乱。
这时宋府另外几个妾室和庶女或多或少都听到了风声,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
宋侍郎像是找到了发火的点儿,对那些人大声呵斥道:“你们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若是平常,家中老爷发火,这些人也就回去了,但宋锦儿偷跑出去,至今没找到,事关重大,她们自然不肯走。
有个妾室牵着自己刚十岁的女儿,跪下道:“三小姐近来做了多少出格的事,老爷都惯着她,这一次您可万万不能心软了!”
宋侍郎前段时间因为宋锦儿的才女之名,的确惯着宋锦儿,给她准备的衣服首饰比宋湘还要好一等。
但才女之名已经没了,宋侍郎自然不会再由着她胡闹。
宋夫人攥着宋湘的手,同样崩溃道:“我自认对这个庶女还算亲和,除了她做下丑事之后,我让她学规矩,再没怎么难为过她,可她为何如此坑害一大家子人,坑害我的湘儿。”
宋湘也明白,这一夜过后意味着什么,伏在宋夫人身上痛哭起来。
然而事情比宋家人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个仆从面露惊恐跑了进来,经过门槛时还绊了一脚,整个人跌在地上。
他不顾身上的伤痛,颤着声音大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宋侍郎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快说!”
仆从道:“三小姐女扮男装去了青楼,还被一个嫖客撕烂了衣服,楼里的人都看见了。现下三小姐在京兆府。”
此言一出,宋夫人攥着宋湘的手倏然松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整个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宋湘抱着母亲,整个人如遭雷劈,绝望中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家中姐妹惹下此祸,无人再敢与宋府议亲,而她正值妙龄,就算多年后此事风声过去,她的大好年华也会生生被耽搁下去。
而其他妾室和庶女,要么崩溃大哭,要么谩骂哀嚎,一时间庭院里乱作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了什么丧事。
宋侍郎连退三步,有身边的仆从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他抖着手,指向那个仆从,不敢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仆从慌里慌张把话重复了:“老爷,京兆府的衙役正往咱家里赶,要您过去接三小姐回府呢!”
宋侍郎心口一阵疼痛,他也想像宋夫人那样,昏过去算了,但若今晚他不去,明日的流言蜚语只会越发不受控制。
宋侍郎大骂道:“孽女!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