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下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与大皇子有关的事情。
竹影知道商清晏这是在思考,所以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待佛珠在商清晏手中转了两圈,商清晏的手蓦然一停:“前段时日,大皇子是不是参奏了几个江南盐使?”
竹影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今年江南盐税较往年少了四分之一,圣上迁怒于盐使,大皇子顺势参奏。”
大皇子一向能体察圣心,这样的事在朝中十分稀松平常,竹影不知道商清晏为什么单独提出来。
商清晏皱紧眉头,按说这事跟大皇子和岑嘉树似乎都没有太大关联,但有关盐政,是国之大事,商清晏总要多几分关注。
算一下时间,江南盐荒是在初春发生的,而年初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宋锦儿落水后性情大变是在初春,岑嘉树高中探花,春风得意也是在初春。
这三件事看似没什么关联,但商清晏脑海中钩织了一条条线,这三条线,恰好交叠在一起。
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商清晏站起身来,将第三层书架上的几本书抽了出来,而后按下开关,一个密室赫然出现。
商清晏走了进去,密室里摆满了朝廷卷宗的复刻本,商清晏在朝中有自己的关系网,那些献给圣上的折子,他这里大多有备份。
商清晏查看着最近的卷宗,然后指着其中一页道:“被大皇子参奏的三个盐使,皆未能面圣,是朝廷派人在江南行的刑。”
竹影道:“江南盐荒,盐税锐减,圣上为了平息民怒,在江南百姓面前斩杀盐使,也是为了安定民心。”
商清晏盯着那几个字看,事实的确如竹影所说,无论是盐使因为盐荒盐税获罪,还是大皇子趁机参奏,亦或者是在江南斩杀盐使,每一环都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纰漏。
可商清晏就是觉得此事怪异,那三条毫无关联,却在时间节点上交织的线,让他放心不下。
商清晏道:“暗中查一查这三个盐使。”
竹影道:“是,主子。”
从密室出来后,竹影没忍住问道:“此事可要跟虞公子通一下气儿?毕竟她一直在关注岑公子和宋小姐,说不准她会知道什么内情。”
商清晏手中握着佛珠道:“不必。”
竹影心道了然,他家主子还是谨慎,就算虞公子在入京路上帮了他,他依然没有信任虞公子。
竹影道:“是。”
可竹影还没走出屋子,商清晏又道:“等等。”
竹影脚步一顿。
商清晏咳了一下:“没事,你先走吧。”
他找个机会,亲口跟虞公子提,顺便再探一探她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