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淑妃坐得离圣上比较近,圣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眼中浮现出几分复杂,而后露出关切的表情道:“你身子骨不好,出来怎么不多穿点儿?”
他穿得原本就比旁人厚,但圣上既然开口,他也不好反驳,只是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圣上说的是,没想到天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圣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许是有些尴尬,便给自己找补道:“年轻人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整日蜷缩在府上,于你的病情也不利。”
商清晏神色淡然道:“臣多谢圣上体恤。”
虞安歌在一旁暗自皱眉,圣上对商清晏还真是“体恤”,明知他身子骨不好,还让他出来吹风,生怕冻不死他似的。
好在商清晏的病是装的,不然只怕早就被圣上折腾死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斜插进来:“淑妃妹妹怎么脸色也不好了?可是这一路奔波劳累,没休息好?”
虞安歌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满头金钗玉簪,偏她明艳娇媚,压得住这华丽富贵,浑身气度就连坐在圣上身边的崔皇后都被比下去了。
此人正是大皇子的生母周贵妃,虽然她年近四十,但依旧光彩照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圣上念旧,周贵妃不仅是圣上身边第一个女人,还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所以多年来,周贵妃在后宫盛宠不衰,就连崔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只是放眼后宫,唯一让周贵妃如鲠在喉的,便是这位白月光一样的辛淑妃。
商清晏的到来,让辛淑妃的担忧溢于言表,周贵妃便趁机提醒圣上,辛淑妃曾是先帝的女人,为先帝生下了一个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她的心思依然在这个孩子身上。
辛淑妃低着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周贵妃道:“多谢姐姐关怀,妹妹无碍。”
周贵妃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前段时日你病到食不下咽,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不是食不下咽,而是辛淑妃为了让圣上收回对商清晏的杀心,不惜绝食相逼。
谁都听得出来周贵妃的讥讽,但两个女人都是被圣上放在心尖上的,谁都不敢多言。
辛淑妃知道周贵妃不怀好意,但她无力跟周贵妃抗衡,只是低着头,不再接话。
周贵妃气焰未灭,反而把矛头转向一旁的四皇子道:“小四是有孝心的,整日跟在淑妃妹妹身边嘘寒问暖,可把我羡慕坏了,不像珩儿,早早出宫立府去了,我寻常见他一面都很是不易。”
她口中的珩儿便是大皇子商渐珩,圣上为了磨砺大皇子,在大皇子十四岁的时候,便将其迁出宫外立府。
的确是早早离开了母亲,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圣上对这个长子的看重。
只是这话放在现在的场景中十分不合时宜,简直是往商清晏和辛淑妃心里插刀子。
虞安歌悄悄去看旁边的商清晏,自始至终,商清晏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那里不喜不悲,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虞安歌莫名腾起一抹心疼,知道商清晏在盛京如履薄冰,却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他的日子是这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