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虞老夫人的屋子后,虞安歌果然闻到了一股药味儿,虞老夫人半躺在床上,头上裹着金丝抹额,一脸病容。
这回她是真的病了,只是病里还不忘折腾。
虞安歌给老夫人请过安后,坐在榻边,一脸关切道:“下面的人是怎么伺候的,竟让祖母病了,依我看,该好好处罚一通才是。”
虞老夫人本就心口闷,听了这话,更觉堵得慌:“人老了,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敲打一通就是。倒是你,许久不来看祖母了,要不是祖母病了,派人过去请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呢。”
虞安歌从嬷嬷手中接过药碗,一股脑往她嘴里喂药,借力打力道:“二叔三叔是当儿子的,忙得整日看不见人影,实在不该忽视了祖母。”
虞安歌喂药动作一点儿也不细致,虞老夫人呛了喉咙,差点儿没把药喷出去,连续咳嗽几声,更觉头痛。
若非她叫虞安歌来是有要事,真想把她给撵出去。
咳了好几声,虞老夫人才缓过劲儿来,再不肯让虞安歌喂药。
虞安歌手中的药碗被嬷嬷拿走,虞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安和,你回虞府许久了,虽然一直没有花家里的钱,但应该知道,咱们大户人家,花费甚巨。”
虞安歌明白了,这是二叔被逼急了,托虞老夫人问她要钱来的。
虞安歌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啊,要么说二婶阔气呢,您寿宴上可是送了一尊金佛。咦?金佛怎么没摆在祖母屋子里呀?”
虞老夫人直接道:“你二叔官场上要人情往来,最近公中拮据,你要是手头宽裕,多少贴补家里点儿...”
虞安歌直接打断道:“说到人情往来,我还想问二叔借一笔钱呢,您也知道,我被封为云骑尉以来,迟迟没有被安排活计,我想着走通走通上面的关系,也好在空耗着。”
虞老夫人直在心里骂他棒槌,怎么听话不知道听重点!
跟虞老夫人的委婉相比,虞安歌直来直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她没钱。
虞老夫人见这条路走不通,便又道:“安和,祖母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有一件事,实在是放心不下。”
虞安歌道:“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老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虞老夫人道:“你翻过年就要十八了,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能满地爬了,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远在边关,无法为你的婚事操心。我这个当祖母的,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重孙子降生。”
虞安歌又明白了虞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恒亲王”那一万两黄金给出去,就算二叔升官,虞府也会元气大伤。
但她要是这个时候娶妻,且不说大房的积蓄甚多,她娶妻的排场不能小,也需要女性长辈操持,经由虞老夫人之手,几番下来,不知道会被盘剥去多少。
再说了,她神威大将军之子的名声放着,妻子的门第自然不会低了去,现在几房没有分家,就算虞安歌护着妻子,也难免不会被虞老夫人用孝道压着,逼她拿出嫁妆填补家用。
他们这是啃完向怡,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那可就错了主意。
虞安歌道:“瞧祖母这话说的,您若是想要彩衣娱亲,二叔房里的儿子女儿可是成堆,三叔的那对儿子也伶俐可爱,您等等,我这就把他们唤过来。”
虞老夫人连忙拉住虞安歌的手:“安和,先别走。”
虞安歌第一次体会到商清晏洁癖的难受感觉,虞老夫人的手放在她手上,让她心里直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