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道:“便是爹爹想的那个意思!”
虞廷闭上眼,似乎不敢面对如此疯魔的女儿。
虞安歌道:“圣上多疑,便是凉国真的入侵,爹爹想要调兵调粮草,他只怕都会出于忌惮,不肯痛快给。可战场是什么地方?军情稍有延误,便会有成百上千人死亡。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给大殷换个明君?”
虞廷猛然睁开眼:“你真是疯魔了!”
虞安歌眼中的确泛着疯狂:“我比谁都清醒!与其奢望帝王的施舍,不如将新帝掌握手中。”
的确,现在的几个皇子互相制衡,哪一个都盼望着虞廷能出手帮他们夺嫡。
即便是在宫宴上背后下手的崔皇后,也是因为知道虞廷不会被收买,所以才想另辟蹊径。
虞安歌继续道:“父亲您想想看,一个初登基的圣上,和一个稳坐龙椅十余年的圣上,前者需要仰仗爹爹,有求必应,后者却是忌惮爹爹,处处掣肘。”
虞廷还没有什么反应,虞安和就在一旁附和道:“我觉得妹妹说得很对。”
虞廷道:“你闭嘴,现在是你插嘴的时候吗?”
虞安和闭上嘴,怯怯地看着虞廷。
虞安歌道:“爹,你信我,两年之内,凉国定要入侵大殷!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前世,凉国使者入京,混在其中的凉国皇帝看上了身为太子妃的宋锦儿,暂时隐忍未发。
等到圣上暴毙,太子登基,凉国便要求娶成为皇后的宋锦儿。
凉国皇帝求娶大殷国母,是挑衅,更是羞辱,大殷自然不答应。
于是凉国便以此为借口,举兵入侵。
当时商渐珩便是初登基,根基不稳,与崔太后在朝堂上斗得不可开交,导致边关军情延误处理,粮草支援皆不到位,神威军才会伤亡惨重。
虞廷不知是不是被说动了,竟然道:“太子弑父,怎堪为帝!”
虞安歌斩钉截铁道:“不要他!还有二皇子,也万万不能扶持。”
虞廷看向虞安歌的眼神满是复杂:“所以是四皇子?”
虞安歌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色,但她旋即点了头:“四皇子年纪小,在朝中支持者不多,辛太傅虽在文人之间声望颇高,但在武官中没有说话的份儿,若是扶他上位,他只能仰仗爹爹,有朝一日,凉国真的入侵了,他也会对爹爹予取予求!”
虞廷面露挣扎,似乎是在考虑虞安歌法子的可行性。
虞安歌的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爹爹,您想想神威军,想想边关,想想天下百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不管怎么说,虞安歌过激的举动,和那一番充满诱惑力的话,还是将虞廷暂时劝了回去。
这几日内,他不会再冲动入宫,告诉圣上太子意欲弑君弑父的消息。
虞廷离开了祠堂,却勒令虞安歌跪在祠堂里反省。
虞安和着急忙慌地替妹妹擦拭脖子上的血痕,手背却落了一滴眼泪。
虞安和连忙抬头,竟看到那泪是从妹妹眼中滑落的,他顿时急了:“疼得厉害吗?”
虞安歌脸上却扬起了一抹颇为疯魔的笑:“不,我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