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帛道:“小姐还没上药。”
说实话,虞安歌真没把那一棍子放在心上,只是挥挥手道:“这点小伤,不必上药了。”
雁帛却是不依:“小伤也要上药的,等南川王走了,奴婢再过来给您上药。”
虞安歌道:“也好。”
雁帛把药酒放下,便从房间里退下。
虞安歌重新整理好衣衫,便从床上下来,到外面去等。
商清晏很快就过来了,屋内灯火摇曳,熏黄的灯光下,他一眼便看到虞安歌的气色很差,眼睛也略微有些发肿。
虞府上下的仆从侍女都换过一遍,虽然今天她进祠堂挨打的动静闹得不小,但没人敢往外传,商清晏自然不清楚,她的萎靡不振是因为在祠堂里不吃不喝被关了一天。
商清晏还当是昨夜的药劲儿没有过,递出一个匣子道:“这里是上好的灵芝和人参,给你补补身子。”
虞安歌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商清晏都拿过来了,总不能再让人家拿回去,便收下了下来。
等走得稍微近了些,商清晏才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虞安歌的皮肤细腻,脖颈曲线优美,这道血痕在上面,莫名突显出一种骇人的感觉。
商清晏当即脸色大变,伸手想要触摸:“这是怎么回事?”
虞安歌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不欲跟他说自己为了逼爹爹,拿刀伤了自己,便捂住脖子道:“没什么。”
这句充斥着生疏的话,让商清晏眸色沉了下来,像是夜色中汹涌的暗河,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是谁伤的你?”
虞安歌本想敷衍过去,却不料商清晏忽然走近,让她不得不后退,直直跌坐在椅子上。
商清晏俯身过去,阴影将虞安歌完全笼罩,他再次开口:“是谁伤了你?”
虞安歌不由头疼:“这不关王爷的事。”
此言一出,商清晏身上的气压更冷了些。
商清晏极少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感,除非真的压抑不住。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淡泊风雅,与世无争。
在虞安歌面前,大多时候也是含蓄温润的。
像今天这样,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幽冷的气息,虞安歌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昨夜,一次便是现在。
而就在虞安歌觉得下一刻他便要发脾气时,商清晏忽然叹息一声,紧闭双目。
“我忘了,似我这样的人,自身尚且难顾,便是知道了谁伤了你,也无法为你讨回公道,何必自讨没趣?”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怨和自厌情绪,眼中隐约还有泪意。
虞安歌瞧他这样子,不由心头一颤,连忙解释道:“不是旁人伤的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商清晏怎会相信这么扯淡的理由,直起身子道:“我今夜过来,到底是唐突了,这就告辞。”
虞安歌一听,商清晏这话说得怎么像她是个负心人一样,虽然她觉得商清晏这样挺莫名其妙的,但就这么让他走了,怪不是滋味儿的。
于是虞安歌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就这么离开。
商清晏脸上的寥落稍微去了一些,但眼中的阴霾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