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寒,等崔皇后到时,披香宫里已经跪满了人,偏不见圣上的踪影。
另有一些宫人忙忙碌碌,在披香宫各殿进进出出,有的宫人手里还拿着铁锹,有的宫人拿着夏日捕蝉的竹竿。
而跪在众人之首的周贵妃,此时跪在主殿外面,身上披着披风,头发散乱,一看就是和崔皇后一样,忽然之间被叫过来的。
崔皇后按捺住心里的不安,一步步走向殿内,路过周贵妃时,周贵妃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向她。
崔皇后微微蹙眉,无视周贵妃的眼神,径直走了进去,除了周贵妃的呼喊,崔皇后还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啜泣声,正是躺在床上的辛淑妃发出来的。
走近一看,辛淑妃一脸惨白,头发粘着汗水,丝丝缕缕挂在鬓角,整个人透着病西子的美。
这病痛瞧着不像是装的。
而圣上正坐在床边,对一众御医训斥道:“朕要你们何用!”
御医们自是连连求饶。
崔皇后过去对圣上行过礼后,便好奇问道:“淑妃妹妹这是怎么了?”
圣上冷冷看了崔皇后一眼,并未回答。
崔皇后自讨了个没趣,脸上依然挂着焦急的神色。
殿中还有旁人,但圣上已经毫不遮掩自己对辛淑妃的担心和怜爱了。
辛淑妃似乎也糊涂了,只一味地躺在床上痛吟,不时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像是淋了春雨的白杏,凄美动人。
饶是崔皇后不喜辛淑妃,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岁月从不败美人。
圣上贴心地用帕子给辛淑妃擦着额角的汗和眼角的泪,但一转脸,看向崔皇后和一众御医的眼神就充斥着阴沉。
“淑妃究竟为何这般难受,你们竟连来由都说不出来!”
一众御医将头埋得更低了,为首的医正不得不出来道:“淑妃娘娘的病来得古怪,臣等不敢擅自下结论,还求圣上宽限些时间,让臣等前去商讨一番。”
此时辛淑妃口中无意识发出一声嘤咛,圣上不由更加火大:“朕等得!淑妃等不得!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先为淑妃缓解疼痛!”
几个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就在圣上又要大发雷霆之际,刘御医站了出来:“臣愿一试。”
圣上挥手将其招到跟前,刘御医便从随身携带的医箱中取出一套银针,看准穴位就要扎上去。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宫人手里端着托盘,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等到了圣上跟前,圣上才看清托盘中的东西。
竟是一个纸人!
且那纸人画得惟妙惟肖,正是辛淑妃的模样。
宫人道:“禀圣上,此物在披香宫主殿的屋角所得。”
崔皇后看到这个纸人,下意识后退两步,捂住嘴惊呼:“厌胜之术!”
就在圣上起身将那纸人从托盘中拿出来的时候,刘御医的银针也扎到了辛淑妃胳膊的一个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