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医道:“只是小皇孙不像是长春宫说的,吐奶被呛,窒息而死,倒更像是被人捂死的。”
周婕妤再次哭出了声:“圣上,您听到了吗?小皇孙是被人捂死的啊!”
圣上脸色明显变了,他继续问道:“你如何得出的结论?”
刘御医道:“呛奶而死,小皇孙口边应有白沫,而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嘴边则没有。”
圣上闭上眼,回想着小皇孙在他怀中的样子。
当时小皇孙的身上还有余温,颜面青紫,嘴唇钳紫,有白沫吗?
圣上努力回想,似乎是没有的。
周婕妤的哭诉还在继续:“圣上怀疑臣妾,将臣妾贬为婕妤,将渐珩派去鲁县治疫,臣妾都毫无怨言,只是皇后娘娘心思险恶,竟用小皇孙之死脱罪,还将罪责归到您头上,实在是蛇蝎心肠。”
“砰”一声。
圣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实打实将周婕妤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话了。
圣上觉得一时间头昏脑涨的,他近来一直为小皇孙之死感到愧疚,便是小皇孙入葬,他都不敢多去看一眼,觉得就是因为他的一时武断,才葬送了小皇孙的性命。
可从御医口中,他竟然知道了另一种可能。
有些事,是不能往深了想的。
周婕妤低声啜泣着,圣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武断了,当时他听宫人说,周婕妤急于给太子传消息,说自己是被皇后陷害的,他便以为是周婕妤心思不纯。
再加上皇孙之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让他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就偏向了崔皇后。
若皇孙真是死在崔皇后手里...
圣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意,道:“召那天为小皇孙诊治的所有御医前来!”
...
“皇后娘娘!圣上召见了好几位御医,说小皇孙之死有异!”银雀慌里慌张进来,对正在缝织小衣服的崔皇后道。
崔皇后乍听此话,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针尖直直戳入指腹,冒出小血珠来。
银雀紧张道:“娘娘,是周婕妤告的状,近来咱们宫里的婴儿哭声,定然也是周婕妤搞的鬼!”
厌胜之术后,长春宫上下除了银雀和两个一等宫女,其余人都被换了下去,殿中省新拨过来伺候的,都不算知根知底。
崔皇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是她也好,本宫就怕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崔皇后初听那婴儿啼哭时,的确心有惴惴,毕竟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儿,到底让她愧疚。
可听得多了,她就琢磨出不对劲儿来,再加上小皇孙尸骨的凭空消失,更让她确定,背后有人搞鬼。
她原本想着,太子被派去鲁县,此时应当自身难保,此局背后另有高人。
但周婕妤忽然跳出来,让崔皇后意识到她还是小瞧了太子。
银雀着急问道:“娘娘可有对策?”
崔皇后摇摇头:“小皇孙尸骨被盗,本宫便是有多少对策,都无济于事了。”
银雀道:“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周婕妤明显是有备而来。”
崔皇后将指腹含在口中,那滴血珠子在她舌尖迸发出一丝腥甜。
“咬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