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渐珩摇着头:“父皇,从您将我派去鲁县那一刻,儿臣就没有退路了。”
他和圣上这对父子,一旦揭开了那层虚伪的亲情面纱,就再无转圜余地。
圣上现在问他是否要弑父,可他真的事败被擒,难道他的父皇还会留他一条命吗?
商渐珩讽刺一笑:“父皇,您该退位了。”
圣上被商渐珩嚣张的样子气得脸颊发抖:“好,好得很,这就是朕的儿子!这就是大殷的太子!”
商渐珩目光转向一旁的御案,又或者说是御案上的圣旨:“儿臣劝父皇在死前写下传位诏书,否则,二弟和四弟的命,儿臣就不能留了。”
圣上冷嗤一声:“痴心妄想!”
商渐珩长长叹口气:“好吧,父皇不愿给二弟和四弟留有余地,那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圣上紧盯着商渐珩道:“逆子!”
商渐珩仰起头,他还是更适合红色,眼下白衣已被染成血衣,更衬得他眉目邪魅。
商渐珩拍了下手:“齐纵,拿下父皇!”
明明是被围堵的情形,圣上脸上却不见半分惊慌。
商渐珩嚣张的脸有一瞬的僵硬,他转头看向齐纵,再次出声:“齐纵!拿下父皇!”
齐纵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恍若一座石像。
商渐珩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道:“齐纵,别忘了昭宜长公主跟你说过什么。”
齐纵还是不动,鹰目尖锐而又冰冷。
商渐珩脸色铁青,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继宋锦儿之后,齐纵也背叛了他。
方内侍默不作声挪到商渐珩旁边,张开双手,紧紧护着商渐珩。
倘若不是情况紧急,以方内侍的日常插科打诨的性子,定要谄媚地对商渐珩表忠心。
商渐珩大笑出声,他是被气笑了。
这时,圣上再次叹口气,像是一个面对顽皮孩子的老父亲,气愤之余只剩下无奈:“齐纵,拿下太子。”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后,圣上便又坐回龙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直到他坐下,齐纵也没有什么动作,这让圣上深深皱眉。
“齐纵,拿下太子,但勿伤他性命。”
齐纵还是不动,腰间跨剑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这下轮到圣上脸色难看了,他低吼道:“齐纵!你也想造反吗?你不怕连累昭宜长公主吗?”
齐纵依然无动于衷。
商渐珩再次放肆地笑出声来,这下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父皇啊父皇,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圣上刚坐下,便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商渐珩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虞安歌,笑着道:“怎么?老四不是孝子吗?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圣上不可思议地看向虞安歌,似乎想要求证些什么。
虞安歌向来冷酷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她咧开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像头野狼:“齐纵,拿下圣上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