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商清晏,你的心肠怎么能跟朕一样卑鄙!”
“你回答朕!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清晏什么话都没有,就这么沉默不语,就足以让得了疑心病的圣上崩溃嚎啕。
他想干什么呢?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干。
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就是扶持四皇子上位,然后架空四皇子的权利,再将皇位讨回来。
这是最简单的法子,简单到在他一番挑拨之下,成功让圣上不愿意相信有这么简单。
二皇子虽然也蠢,但他背后有崔皇后支撑,朝中拥趸者不少,想要拿捏二皇子,可远远没有拿捏四皇子来得轻松。
至于二皇子为何消失在围场之中,商清晏也不清楚,不过以崔皇后的心计,二皇子在围场束手就擒才叫奇怪。
商清晏对此并不慌张,不管二皇子还有什么后招,兵马和朝臣都在他手里握着,二皇子做什么都是徒劳。
商清晏就这么看着圣上,看着他崩溃疯癫,看着他痛哭流涕,看着他自我怀疑,看着他挣扎起身,夺过一张空白的圣旨,奋笔疾书起来。
这一份圣旨,潦草简短,没有任何废话。
圣上都不知该怎么描述那个或谋逆又或没有谋逆的儿子,唯有一句“...传位于皇四子渐璞...”
写完之后,圣上的意识似乎又陷入混沌。
他看着那份圣旨,时而唤着“渐璞”,时而唤着“辛夷”,时而唤着太子和二皇子的名字。
商清晏将他的心反复玩弄折磨,然后引导他在传位给四皇子的圣旨上加盖宝玺。
盖完之后,圣上似乎又恢复了理智,他哀求着商清晏给他一份真相。
他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想要知道四皇子到底有没有谋逆,商清晏帮的究竟是谁。
甚至为了这个真相,他说他还可以写第三份圣旨,可传位于太子的圣旨。
商清晏眼中露出几许迷茫,他是的确疑惑了。
无论如何,最后登上皇位的不都是圣上的亲儿子之一吗?
圣上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份真相?
直到最后,商清晏也没告诉他真相。
疑心者,死于疑心,怎么不算是一种痛快呢?
圣上死后,两份圣旨也晾干了。
商清晏本想将传位于二皇子的圣旨给烧了,可圣旨便是成了灰烬,也和其他布料不同。
以免惹人怀疑,商清晏打算等回到南川王府再行销毁。
他将两份圣旨折好,因为将匕首插入圣上心口时,他的外衣不可避免沾染了圣上的血。
他担心四皇子那份被这些浸染,但好在秋寒,他穿得厚,于是特地把四皇子那份藏在里衣的夹缝里,二皇子那一份则塞在中衣和外衣之间。
可笑可笑。
四皇子莽撞的脾气还是改不了,在外衣里摸出去一份圣旨后,看也不看就便走了。
自掘坟墓...
不外如是。
脑海中闪完这些讨厌的人,商清晏便安心把人生最后时刻的回忆,全都留给了虞安歌。
从秋千上的小女孩儿,到赏花宴上的翩翩佳公子,再到一袭黑衣的虞爵爷,最后,是月下由他挽发的虞安歌。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