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出自吕岩之手,后者出自岑嘉树之手。
应苍抱着商乐靖,指着眼前两份折子道:“折子你也看了,你觉得,邕城一败,究竟是谁之过?”
商乐靖一脸茫然道:“啊?”
应苍道:“是吕岩冲动之失,还是岑嘉树包藏祸心之过?”
商乐靖摇摇头:“圣上,我都没见过吕岩将军,跟岑嘉树也只是在宫宴上草草见过一面,我哪里知道呢?”
应苍道:“当局者迷,朕如今身在局中,一时分不清忠奸,你作为旁观者,替朕想一想。”
商乐靖心怦怦跳起来,她直觉这是个好机会。
无论是劝得应苍阵前换将,还是加深应苍对岑嘉树的疑心,对大殷来说都是好事。
可是她该怎么说呢?
该怎么说,才能让应苍不起疑心呢?
商乐靖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回答,可在应苍瘆人的目光下,又不能不说。
忽然,商乐靖脑中白光一闪,蓦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大殷皇宫的一件事。
当时哥哥受父皇之命,出京处理一桩事,二皇兄趁机在父皇面前歪曲事实,说哥哥的坏话,令父皇对哥哥颇为不满,写信训斥了哥哥。
母妃先是暗中联系周家,让周家舅舅为哥哥陈情,而后又端着亲手做的汤前去见父皇,为哥哥求情,却被父皇赶回后宫,骂了母妃无后妃德,欲行干政之事。
母妃为此难过了许久,还跟她哭诉道:“后宫不得干政,我悄悄给你舅舅递话,被你父皇知道了,你父皇才如此生气。”
是了。
后宫不得干政。
她怎么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母妃身为哥哥的生母,又出身大殷世家,被封为贵妃,因为多替哥哥说了几句话,就被父皇训斥。
更别说她这个大殷公主了,空有皇后之名,却连后宫之事都不能做主,又怎么能真的对边关军务指手画脚?
想明白这一茬,商乐靖就意识到,哪怕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也什么都不能说。
否则,只会让应苍对她生疑。
商乐靖看似在思考这两封折子,实际在思考自己的选择。
几息过后,商乐靖什么答案都没说,只是一头扎进应苍怀里:“想不明白,我谁都不认识,圣上就让我干想,哎呀,真是让我脑袋痛,别难为我了。”
果然,圣上看商乐靖如此反应,没有责怪她,反倒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好了,你既然不爱读书,不爱想事情,朕就不难为你了,早点儿回去歇息吧,今夜朕去凤仪宫看你。”
商乐靖走后,应苍对着两个折子看了一会儿,谁的话都没信,只是下令让吕岩加紧攻城,必要在十二月初,彻底拿下邕城,往下一座城池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