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警察署,日本人就名言正顺地干涉周边事务,凡是跟南满铁路有瓜葛的、和辽源安全有影响的,都是日本人的事。一句话,日本人是东北的“公共警察”。
如果叛匪流窜到这里,问题就大了,日本人大可以“剿匪”的名义驻兵,吉林的腹地、奉天的右翼,就都暴露在日本人的铁蹄之下了。
所以对日本人的走狗不动则已,一动就得打其七寸,不能让日本有干涉的时间和借口。
可是若要派兵拦截,老实说,兵力是有点捉襟了。
一个二十七师,既要防范咫尺之隔的北镇冯德麟同样一个师,又要把守奉天省城和其它地方,根本分不过来。而且考虑到奉天城里还有大把的日本兵,经历过前几个月的暗杀,老张对日本人既深恶痛绝又满怀警惕:谁又敢保证日本人暗杀不成,会不会直接来个兵谏呢?然而乱军四处骚扰,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要想稳定局面,势必要有大量人马才能做到全歼,不然溃军四散,再散落到各处胡子屯地,尾大不掉后更是关外之乱。这不是给自己经略奉天添乱吗?
这个时候,有人想起了学生军:“是骡子是马,出去溜溜。学生军不是听说训练得很行吗?打仗行吗?”这是53旅旅长汤玉麟阴阳怪气的声音。卫队旅后来居上,组建时间不久却拼起了师级架构,不但人数直追二十七师,装备也是优先供给。看着一帮学生军官后来居上,未建寸功却都团长营长的直接跃居高位,这些奉天元老怎不大光其火?汤玉麟一说,立马有多人附和。
孙烈臣却说:“大帅的卫队旅自然是好的,但是组建时日不多,训练尚不充足,仓促之下使用恐有些不便。万一开局不利,士气也会大落。二十七师还是可以开出一个团的。以这些乱匪的实力,我们主力的一个团应该绰绰有余。”这是力主保护少帅的好意。
与少帅一向联系紧密的张作相却认为用这些乱匪练兵是一个好办法:“学生军虽然没经过大仗,但既然是军队,迟早要经受考验。少帅练兵也有段时间了,让这些官兵去经受一下也好。百战精兵嘛,自然是要经常战才会精的。我倒认为现在是练兵的好机会:对手不是很强,退一万步来讲,败也不会败到哪里去。”这是知道卫队旅实力的他想让少帅趁此机会崭露头角。
张汉卿与郭松龄一番思索后也觉得这是练兵的好机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是,一旦奉军出兵洮南,就相当于在吉林、黑龙江两省边上钉入一个锲子。看地图可知,洮南地处吉林西北,却离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近在咫尺(按:此时的哈尔滨还只是一个被俄国控制下的濒江城市,只是当日军完全控制住北满铁路后,交汇南满与北满铁路的哈尔滨才显出它的重要地位,才取代了齐齐哈尔的省会地位)。一旦江省有所变化,从洮南出发要比奉天近一半的路程呢。
而且老实说,张汉卿对于对付这股乱兵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他所顾虑的是,如何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全歼对方,这才是这场作战的意义所在。要知道对方不过三千人,己方可是有着上万编制的大部队呢!只要战术得当,三倍兵力若还被对方缔造以少胜多之案例那还不如找块豆腐去死。
张作霖也是大为意动:“嗯,让新兵蛋子见见风雨也好,老窝在家里,什么时候能成气候?”一句话,决定了卫队旅要结束纸上谈兵,开始真正的戎马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