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要的正是他这句话,当下把手一指,讥笑说:“如果那些人不是匪,难道是你们口中的良民不成?”
远远地,一大拨勇士冲向人群。说是勇士,是因为他们头上都缠着白布,精赤着上身,一幅典型的日本韩国才有的武士特色;说他们是匪,因为他们都手持短棒,穷凶极恶地向人群打去。他们下手极狠,而且专朝要害之处击打,所到之处,一片哀嚎与狼藉。一大群人由几个壮汉开路,形成一个箭头,硬生生在人群中撕开一道缺口,如波浪般蜿蜒。
之所以没有被及时发现,实在是现场人太多了,而且噪声很大。但是这群人数量也不少,虽然是刚刚出现,但是因为战斗力强悍,很快地便清出一条血路来。
要说一进会也有许多人在维持秩序,不然一群乌合之众是无论如何组织不起来的。可是这群人显见训练有素,又兼身体强壮、有备而来,一心想通过“请愿”捞点好处的棒子们哪会是对手?
崔永植很是震惊,一进会虽然也组织了一些人在人群中鼓噪,但这种打手型的人可没有安排啊。这群人少说也有数百个,一进会可没这个规模。一棒子下去,不是打头就是锤肚子,都是人的要害啊。那个棒子都是三尺长,裹着铁箍,沾着就是一块青,砸中就是血一缕,若是当头便能直接把人砸晕过去。当棒子碰到真棒子,他们还是顶不住的。
见人群骚乱,王庚心中那个爽啊,忍不住向身后的张汉卿看了过去。还是少帅主意高,提前安排一些军人化装成韩人打手,以超强硬对强硬。这些可恨的棒子,挨些打或许会清醒些,知道这里谁才是主人谁是客,做客人要有客人的觉悟!
整整一个加强营的人马,少帅真舍得!不过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可能造不成如此的声势。
“请愿”是一回事,但要造成晖春“大乱”形成“斗殴”的局面,这可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去喽!出现这种事,吉林省政|府完全可以以一进会裹携匪人为非作歹来实施镇压,是堂而皇之的,甚至连日本人都不会愿意被掺和着进来,毕竟这还是一顶帽子。
崔永植是知道利害的,因为此时小田切英夫“关切”的目光也向自己扫过来。作为目前一进会的大佬,他有必要出面阻止。他壮着胆子迎上前去,招呼说:“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一棒子。尽管他躲得快,但肩头还是被扫中,火辣辣地疼。刚才的一个照面,他分明感觉到对手眼里那不容置疑的凶狠。
这是要命的节奏…崔永植打了个冷颤。他想跑,可是两边已经有人围了过来,此时他身边的人都逃了个干净。再是棒子,也是未见过世面的百姓,他们的身子可不是真的棒子的对手。所以,不用吆喝,不用再苦口婆心地劝说,棒子们主动溃逃了。可以想象,一万多人四散在道路、田野、树林中的场景是一幅多么动人的场景。
可是崔永植跑不掉了。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棒子敲中他的后脑勺。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到仍然有一棍子砸到他的颈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很快昏迷过去。
跑得最快的是金三顺。几乎在崔永植被击倒的那一刻,他果断地撒起脚丫子就跑。也许注定这辈子能顺风顺水,他很快逃离人群,要不怎么叫做三顺?头脑中尚存一念的理智告诉他,这帮人是早有预谋的。
因为晖春政|府代表、警察和军队都无动于衷地观摩着这场血斗,确切地说,是一边倒的击打。那位少帅,隐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之中,冷漠地观察着场中的情景。倒地者的哀嚎,痛苦的挣扎,使经历过战火的他仍然有一些不忍。但是想到这次痛苦或许能让他们清醒、或许能保中朝边境几年太平、或许能够向日本人表明自治政|府寸土不让的决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让一部分人的流血而让更多的人少流血,善莫大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让这群白眼狼吃些苦头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在日本人的后头做狗腿子。自己做狗腿子也罢了,还要捡嫩的欺,难道善良的中国人注定是要被凌|辱的对象?相较起来,他还是仁慈的,此次没有动枪…如果还有下次,他不敢保证会升级用什么武器了。
不过他们的苦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