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派出兵,但是前前后后有四十余万中国劳工被派出,输出劳务到法、俄等协约国打工,客观上增强了协约国集团的力量,加快了一战的结束,也顺理成章地让中国成为“战胜国”。所以当一战胜利的消息传来时,蔡元培曾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振臂高呼:“劳工神圣!”、“劳工万岁!”
可是事实掌脸了:巴黎和会一开始,西方列强就违反了参战前平等对待中国的承诺,以中国贡献很小为由,只给中国两个代表席位,而英、美、法、意、日则各有五个代表席位。这还不算,和会最高机构号称“十人会议”,上述五个国家各有两个代表,而中国,被摒除在外。
更可气的是,日本代表牧野竟声称胶州湾租界地、铁路以及德国在山东的所有权利应无条件让与日本!理由是中国未派一兵一卒参战,是典型的“宣”而不“战”,凭什么享有这些权利?
二万多华人劳工死在战场上,不是人吗?中国唯一主动请求参战的军官、来自昆明讲武堂的马毓宝就在胜利前夜牺牲在法德之战的疆场上,怎么叫做无人参战?!
马毓宝的遗体就埋在法国陆军公墓,他的家乡昆明为他举办的盛大的公祭哀荣未冷,孙逸仙亲挽的“黄胄光荣”、黎元洪书写的“邦家之光”墨迹未干,陈荣昌亲自写的传还在为万千人诵读,烈士的家乡送来的匾额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中国有人!”怎么叫中国无人参战?!
素有“民国第一外交家”的顾维钧为此准备了,力陈中国收复山东的正义性,他以一句“中国不能放弃孔夫子的诞生地山东,犹如基督徒不能放弃圣地耶路撒冷一样”,震撼欧美代表,扭转了舆论形势并博取列强同情。美国国务卿兰辛后来写道:“顾维钧的演讲很有说服力,其论点‘完全压倒了日本人’。”
但是弱国无外交,这种建立在同情基础上的优势很快便被政治利益所击败。在意大利因利益之争退出和会后,英法美害怕日本的退出威胁生效而导致和会流产,转而向中国代表施压。
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和顾维钧说:“我们都是真心想帮助你们,可是你们中国既然和日本签署条约在先,我们就应该尊重条约。”
美国总统威尔逊质问时任外交部长的陆征祥:“为什么你们中国要在1915年与日本签署?既然签了条约,就要维护条约的严肃性!”
在4月30日,和会议决“德国在山东之权利、特权、铁路、矿山、海底电线、国有动产、不动产,概让日本”。此时中国代表团团长陆征祥离开巴黎,因此顾维钧实际上暂摄团长职权,在他的主持下,中国代表团拒绝在上签字。英国首相路易-乔治见局势弄僵,乃倡议将这件事情交英、法、美三国专门委员会核议。
5月1日,中国谈判代表、外交总长陆征祥将此事电告北京政|府,并称如不签约,则对撤废领事裁判权、取消庚子赔款、关税自主及赔偿损失等等有所不利。
北京政|府外交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决定不签约。上海“北京通讯”:“政|府接巴黎中国代表团来电,谓关于索还胶州租借之对日外交战争,业已失败。”
但是因为段政|府有求于日本的缘故,5月2日,北京政|府密电中国代表可以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