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战争倒真的不怕他:东北护路军三个师、东北边防军四个师、随时可以调回的关外奉军三个师,够打好一阵子的了。
怕就怕在暗杀上。
日本人自巴布扎布匪军起事之前搞过一次规模较大的,其后又先后搞了几次。不过在奉系情报系统、警卫系统的严密保护下,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心:历史上日本人不是干脆炸火车么?
还好现在有条件了,随着各控制省份下的警察部队纷纷成立,像军队一样整合奉系下的武警力量成为必要。也因为武警部队的特殊性,稳定地方治安、保卫重要设施、重要人物的任务交给武警而不是以作战见长的军队更合适。
在这个思路下,奉系下东三省、热河、察哈尔、绥远、兴安、蒙古8省的武警部队归张作相兼管;人民军系下西北、华中、华南各省的武警部队由李景林负责----李景林的第5师师长一职,已经由常经武接任了。
作为对两大系统军、警人员的监督,宪兵系统也进行了整合:奉军宪兵司令为陶历卿,他是当初不给张作霖三姨太脸面的人物,算起来刚正不阿;人民军宪兵司令为陈兴亚,也是老资格的奉军人物了。
对应负责他们的,人民军的是总政治部主任王以哲,奉军的是总政治部主任姜登选。
做这些事情都是有章可循,也相对简单,以他目前对奉系的影响力,人事调整水到渠成。倒是于一凡难得地能够不依不饶让他做一首诗,让他头痛万分。
有《沙扬娜拉》在前,怎么着也不能“做”得太差,关键是于一凡也不依呐!不像对林徽因,因为陌生还能做些暧昧的事,于一凡是什么人啊?要是自己对她没想法,回绝她也好办,关键就在于这个“想法”二字上,他有啊!
于一凡是新潮女性,对于传统的约束力有极强的抵抗能力,反倒是张汉卿,骨子里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有些传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宣扬“批判地继承”传统文化,实在是他的心声。
关外奉军的整编很顺利,当然张汉卿也花了很多心思。由2旅4团变成2旅6团,新增加的两个新兵团不是简单的人数累加,随之带来的还有指挥系统、后勤体系、编制规划的变更。
更特别的是,这些军队原本不是他带出来的。
第5师的师长赵恩臻得到过张作霖的简拔,又是张汉卿一力促成接替被枪毙的汤玉麟的,因此对张汉卿绝对服从;
28师是奉系的老部队了,也是关外的主力军,老师长汲金纯作为郭松龄的副手已经调任关外奉军副总司令,他的接班人荆有岩对张汉卿也是怀着敬畏的心态服从的。
这两支部队,张汉卿在增加政治部、党组织的过程中也是充分说明原因并尊重两位主将,因此效果很好。
倒是张景惠的16师,虽然在明面上没有抵触,但是张景惠因为老资格的原因,已经不满于目前的位置----要知道当初他在奉系中可是位置不差于张作相的,现在却离张作相差了一大等级,情绪上当然会有一些。
军队中最怕有这些想法,因此张汉卿反而对这支部队特别上心,花费的时间也最多。
考虑得多,所以他的疲劳是显而易见的。
他的辛苦,于一凡作为最亲近的人,默默地关注着他。难得回北京帅府一歇时,于一凡推开他的房门,幽幽地对他说:“小姑父,你若是不想作诗,不用整天躲着我的。”
张汉卿苦笑。我真的是因为公事繁忙好吧?生逢乱世,男儿当有所追求,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悠闲的幸福生活?还做诗,若是日本鬼子再来一次侵华,你还能保持这种轻灵浪漫的追求吗?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向她说了。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不用给她说。
于一凡轻轻替他揉揉昏昏沉沉的头,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一开始张汉卿是抵触的,不过在后来于一凡坚持,他也就没有再坚持,后来还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放松。于一凡静静地给他按摩,心中在想:“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了解我的心事呢?”
张汉卿又怎么不了解她的心事?嗅着她身上不时传来的沁人清香,他心里早已敲响战鼓。也许只在这种场合,他的记忆特别敏捷,在困意涌上心头的前一刻,他还记起:那个芒克不是写过一首《心事》吗?
“即使你穿上天的衣裳,
我也要解开那些星星的钮扣”。
身后人的天衣的钮扣,到底是解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