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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参与之前的投机活动的民族资本家,张汉卿不是一棍子打死,他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看在这场史无前例的中外冲突中,他们到底会投向谁。也为了尽可能地挽救一些因为种种理由先天软弱的民族资本家,张汉卿决定先礼后兵。
他通过私下渠道,分别会见上海的工商界人士,表达了对时局的意见,并询问他们的态度和应对之策。
在中外斗争白热化的时候,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很多人选择了旁观而不是介入。不管其是被迫还是良知发现,张汉卿都予以了表扬,真正明确表态愿意死心蹋地跟着外国人走的没几个----毕竟人民党已经掌握政权,毕竟他们还要生活在中国的这片热土上。
也有一些人具远眼见,哪怕是抱着投机的心理,他们旗帜鲜明地表示要跟着人民党的节奏,这其中的代表便是张汉卿的老朋友、汉冶萍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盛恩颐。
只两年时间,在汉江畔相晤的少帅竟然成了全国的年轻领袖,这让盛恩颐庆幸不已:没想到半生无能,却有幸提前认识了张汉卿。而张汉卿的种种表现,特别是在汉冶萍公司的归属上,显示出了超强的实力。
这个由日本人间接控制十几年的企业,数届政|府都拿它无可奈何,竟然在一夜之间改了姓,而且收购价格据说低得惊人!
日本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就是做生意上无能的他,也知道收购方占了很大便宜:自从武汉长江大桥酝酿开工、几条周边的铁路使用汉冶萍出产的钢铁后,它的股价就蹭蹭往上涨。
旺盛的钢铁需求在可预料的一段时间内都是支撑它继续飞涨的利好,可是日本人就是要把它卖掉,而且出奇的便宜。
原因是什么?他无从知道,因为这股风是从东北刮过来的。但是那位由东北钢铁集团委任的大股东、新任董事并没有按照惯例收他的权,还很尊敬地继续让他担任总经理,这让他倍觉奇怪。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纨绔可以算是上海滩第一,但是做企业么,聊胜于无而已。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自己之所以安然无恙端坐台上的原因是少帅的念旧,也才算了解了一些东北的内幕。
也不算内幕了,就是放在上海都是相当庞大的存在、实力足以傲视沪上的东北钢铁集团,只是东北十二家大公司之一,而这十二家大公司,都是由东北银行下属的四大行分控的。在明面上,东北银行兼东北农业银行的总裁于翱舟,就是少帅的妻舅。
他这才再一次认真关注了张汉卿。这才发觉,随着人民党进入北京,十二家大公司已经在中国的国民经济中占有绝对优势地位、四大行也成为有国家实力作后盾的庞大金融机构。少帅可以动用的力量,不管是政治上、军事上、还是经济上,都大得惊人。
现在,少帅亲自来沪,他若不能抓住这位财神爷和中国最大的权贵,就愧对盛宣怀多年的悉心教导、也不是盛恩颐了!
他用的办法很老土,也很有效,就是在公共场合,旗帜鲜明地支持张汉卿的各种政策、跟着他的脚步,在私下里,让盛爱颐出马频频拜会张汉卿。
这是盛恩颐在和母亲做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商谈后决定的。别看他做生意的头脑不行,在这些事情上的门道却很老道。
张汉卿对盛爱颐有意思,他在武汉时就看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中国未来的趋势,也没有想到人民军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否则,在那个时候他就会烧冷灶了。
盛家能不能再度辉煌,现在要着落在她这位家族里最惹人怜的妹妹了。他想通过她打开少帅的心扉,不管这位少帅已经妻妾成群的事实。
“你觉得那位少帅怎么样?”这是母亲在私下问的盛爱颐。私房话,只有母女才能聊得开。
“我不知道…”盛爱颐很想说,他是她见过的最奇伟、最英俊、最杰出、也最令她心折的男子。但是话到嘴边,她这样说。
“是吗?那是谁,把报上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剪聚成册?是谁,每晚在读他的诗词?是谁,听说他来沪上时饭都没吃要去看他?是谁,在听到他和宋家三丫头的绯闻生气得一天没吃饭?”庄夫人看着她,很有深意地笑。
盛爱颐虽然是上海滩交际圈中知名的人物,在母亲面前仍然红了脸。她正是怀春的妙龄,对张汉卿这种文武全才又英俊多金的不世出的人物,由慕生爱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