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感觉很邪恶,连张汉卿自己都觉得有种拉皮条的想法。
“你姐姐的情况挺好的,家境优越,她本人长得也很漂亮,由我出面作媒,成全好事的可能很大。这样对你姐姐呢有个交待,对王庚来说也是为他的博大胸襟的一种补偿,两全齐美啊…”张汉卿陷入到自己的美好祝福中,浑没有注意到黄婉清幽怨的眼神。
“你要向我姐姐交待什么?”她静静地看着张汉卿,后者被她看得直发毛。这个一贯温柔如水的媳妇,怎么这么厉害,没有发火,压力已经扑面而来。
“呃,是这样。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堂姐也就是我的堂姐。她如今孀居在家,我怎么能够忍心看着她这样过一生?如今难得有个良配,我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张汉卿悄悄擦去脸颊的汗水。
“是吗?是你的堂姐我怎么听到有些不好的风言风雨?兔子不食窝边草,你可别在河边湿鞋!”黄婉清依旧轻言慢语,还温柔地替他擦去脸上的水渍:“看你,天气这么冷,说个话还能出汗!你就这点不好,脸上老藏不住话。”
她絮絮叨叨,张汉卿却有种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众人眼中的惶恐。好在她不为己甚,反宽慰他说:“其实你这样做也很好,至少我堂姐她也算有了好结局,不然这算怎么回事呢?王庚的事,就请你多费心了。”
张汉卿立刻拍胸脯打包票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为别的,就冲着你我也要他买我的面子!”
黄婉清气恼地说:“我堂姐又不是嫁不出去,还要你的面子!若不是你,她的孩子恐怕现在比衡儿都大了!怨不得我大娘说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把着人家的勺子不给动!”
原来我在你的娘家人眼里我是这种人!难道不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么?张汉卿有些自嘲地笑笑,没敢搭腔,却说:“高攀!高攀还不行吗?我这就找王庚去,把三姑六婆都找来,让他隆重地以大礼到黄府去提亲!”
不等黄婉清再说什么,他脚底抹油迅速地溜了,剩下啼笑皆非的黄婉清空望着他的背景。丈夫就是这点不好,做都做了,还想鬼鬼祟祟地欲盖弥彰,也不看看你在外面找了那么多红颜知己,自己在意过几回?
其实对于堂姐和张汉卿之间的那点破事,黄婉清早就听说了,只是娘家里人吞吞吐吐不告诉她实情,但不妨碍自有渠道知道些什么。家人也曾经不止一次委婉地向自已提出过询问张汉卿的口风,可是一切都没有挑明,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张汉卿爱她,她就要知分寸识进退。没有的事、没看到的事、张汉卿不说的事,她都有义务为他瞒着,这是作妾的本分。其实以她那一代人的思维,张汉卿就是真做了什么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苦了堂姐。
自己的丈夫自己知道,张汉卿虽然花心了些,猎艳心强了些,却一般只盯有缝的蛋,用强的事他恐怕不会做的(原谅她是被骗着主动上的床)。黄如清于他,恐怕也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发作,不至于到强拦着不放的,他的后宫女人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还需要惦记着堂姐吗?
但是对这种既成事实,她也不好做什么。现在他主动提出,当然是极好的,能够让堂姐获得幸福,还能让娘家人不背负心病,这当然是好事。
不知道张汉卿只是一时嘴上痛快还是真的有这个心,但是老让堂姐不明不白地跟他也不是个事,再说他们其实见面的机会也极少,别把堂姐耽误了。所以抱着宜早不宜迟的想法,黄婉清第二天天一亮就回了娘家,委婉地询问家人的态度。
还能有什么态度?当然是极好的!毕竟一个寡居的女儿无儿无女长期在家也不是个事,还有对少帅的担忧。倒不是怕不明不白地跟着他怎么着,而是民国社会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可能让她不明不白地跟着少帅了。
再说这几年张汉卿也一直没有再做出些不明不白的事,难道让她孤独终老吗?赶紧把她嫁走是正经!谁知道张汉卿会不会在将来再出幺蛾子?再说王庚真的不错的,在黑省的口碑很好,黄如清如能嫁给他也不枉了。
在黄如清的闺房,黄婉清把这件事透露给她。找夫婿,当然要当事人满意,这都民国十五年了!
对王庚,黄如清知道,毕竟他和陆小曼曾经被人称作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北京城也是轰动的。
后来他们离婚时又轰动一次。
军界和政界一支冉冉升起的常青藤,又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无论从家族需要还是个人匹配程度,这都是一门好亲事。而且,她也知道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对于少帅的安排,黄如清既欣喜又有种解脱还有点点失落。被迫和张汉卿有一次露水夫妻之事,还有几天前的那晚荒唐,让她身陷道德的罪恶感。曾几何时,家族的利益、地下情的现实、还有对强权的崇敬,让她对自已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也认命了。
但是随着张汉卿如传奇般绽放,她的那颗心也就渐渐死了。以张汉卿现在的身份还有黄婉清的因素以及自已寡居的事实,她不可能再与他有交集。
突然之间少帅给了她人生的转机,天地一下子开阔起来,他能“迷途知返”给了她自由当然是欣喜和解脱,也冲淡了那种失落----她知道更多的奢望是不可能的。
只是王庚会接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