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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仅仅是在参加会谈前耽误的三十分钟里,张汉卿的幕僚长、中办主任朱光沐匆匆进入他的办公室之后的事。当时,张汉卿重重地地把拳头砸在案头,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瞬间起了痉挛。
“什么?!日军屠杀战俘和伤员!”
朱光沐是通过驻日公使馆知道日军杀俘行动的,七百多号手无寸铁的重伤员被屠杀干净,而对方竟然引以为豪那一刻他的愤怒无以言表。
打仗,不管是侵略还是自卫,都是会死人的,你可以兵行诡道,也可以堂堂正正出击,这是个丛林时代,不讲究正义与否,只管拳头大小。
如果败了,也就认了。
可是杀俘,历来为人所不齿。不过日本,史前史后都喜欢干,还主要针对中国人,连平民都肆无忌惮地杀,这是怎么了?
不但如此,第1师团在屠杀700多官兵后,不但不引以为耻,还洋洋自得地拍照留念。更有甚者,一些参与的官兵还寄家书以示炫耀勇武。这些书信,被好事者登在《朝日新闻》里,作为战争胜利的佐证,也因此被轻易地得到。
伴随着的,不是谴责,而是日本上下的欢声,根本没有人质疑手法之残忍、手段之龌龊。被杀军人的寡妻幼子的悲鸣,化作日本人举国的赞叹!
中国人喜欢标谤仁义,不杀俘虏,换来八年3000万同胞惨死,日本人杀降,换来的是侵凌中国数百年,北战沙俄,南抗美国,南洋称雄,不过才死了几百万人,倘若近几十年屈从于美国是天理报应,请问数百年惨死里倭寇手中的中国人算什么因果?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汉卿拍案而起,把朱光沐都惊吓住了。尽管知道少帅对这件事情一定很生气,但真的看到少帅发火,他还是感觉到后怕。
那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决心和魅力,那是让无数人噤若寒蝉的气势。
张汉卿很想就此对日宣战,这个理由足够了;他很想立即召开中|央政治局和军委会议讨论这件事,他相信,只要他决定,事件的发展一定会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去的;他有种把这件事捅入报界的冲动,让世人看到日本军人的嘴脸!
可是他忍住了。
不是因为怯战或者其它的顾虑,是因为他想好了更好报复办法。
他命令朱光沐:“马上封锁这个消息,一切知情人都不得吐露半句!”
然后,他亲自打通朝鲜人民军总司令部的电话,戢翼翘神情肃穆地接收他的指令,随后,总部一片忙乱,电话声大作。
然后,他亲自打电话给中南海的张作霖,向他报告了自己的决定。随后,人民党中|央政治局和军委扩大会议在中南海紧急召开。
然后,他亲自找来外交部长顾维钧,嘱咐他起草了一封电报稿,准备在各大报社发出。
然后,他和齐亚诺有了那番对话…
十天之约,是他十天前对着中外各界说的。少帅的话代表着国家意志,是国家信用的表现,他不会出尔反尔,他在外界的信誉一向良好。
可是他这次准备破例。
离约定的停战之期还有三天时间,他已经决定让朝鲜人民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奇袭。可能人民军没有准备好,但日军同样好不了多少。
战争,通常条件下比的是力量,更多时候比的是双方的作战意志。再说人民军在现有条件下有很大优势。
有杀俘这么一件事,所有的道义都将在中国一方,不会有人追究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不顾道义做小人在先,没有资格要求我做君子!
所以仍和齐亚诺作了这番“谈判”,就是要通过他的口,告诉中国人是信守诚诺的,也让日军有个底----战争会在三天后来临。而这时候如果进行大规模突袭,将会有多么惊人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