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落座之后,宋墨第一时间看向吕颂梨。
吕颂梨察觉到目光,也侧头看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
时隔六年,两人再次相见。
上一次见面,双方是在大理狱中。当时,她是秦家妇,也是阶下囚。他当时已经差不多确定是大黎下一任皇帝了。
她和自己谈条件,拿免死金牌以及一道遗诏和自己谈条件,只求自己尽快将他们发放到平州这个流放地。
如今,她竟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想起这些,宋墨无比后悔,当初他要不是急于拿到遗诏和免死金牌,将他们放了,就没有后面的一切了。
不知为何,宋墨又想起当初他在潜邸时,薛怀民曾建议他纳了吕颂梨一事。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不喜欢吕颂梨这种工于心计的女子,他喜欢的是清纯如莲善良可人的。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却又不对。对的一点是,看她将平州发展成那样,便是屈居后宅,估计也不会安分。
不对的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即便当初他真的纳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便是她牝鸡司晨,那也是他宋家妇!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一生都执掌权柄,她也是会老会死的。
等她死后,最终还是要将皇位传给有宋氏血脉的孩子的。而且以她之能,很有可能会将大黎治理得很好,交到他们孩子手上的,一定是一个富足的王朝。
但宋墨没有想过一个可能,那就是如果他真的纳了吕颂梨,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她去父留子。
他宋墨会甘心?他可不是那等能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子嗣。
察觉到宋墨的复杂情绪,吕颂梨莞尔一笑,“皇上,好久不见了。”
宋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拓跋可汗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无形的波涛暗涌,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目光落在吕颂梨身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年轻的女子,竟然只用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建立了这么偌大的一个势力。
双方交手那么多次,拓跋可汗对平州的了解是越来越多,他知道平州从无到有,全都出自眼前女子之手。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们鲜卑向来都是以实力为尊,并不会因为吕颂梨是女性,就否认她的优秀。
拓跋多吉学着中原汉人抱拳,“宋皇帝、吕州长,久仰久仰。”
宋墨依旧只是点头。
吕颂梨笑道,“拓跋可汗多礼了。”
几句寒暄之后,宋墨开口了,“拓跋可汗、吕州长,朕以为,咱们身为人主,只需要乾纲独断便可,文武之事,自有臣工为吾等分忧效劳,和谈就交给他们如何?”
吕颂梨和拓跋多吉对视一眼,“就依宋皇帝所言。”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只身下去谈判。
宋墨又道,“那在臣工们谈判之际,不如我们来观赏歌舞剑舞什么的?”
吕颂梨挑眉说道,“舞剑?有点老套了吧?”
宋墨看向她,“吕州长有何建议?”
吕颂梨提议,“不如我们各自准备,三日后举行一次演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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