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最好,他这个高丽女婿,能够成为高丽国声音最大的人,这样咱们一家人都会有退路。”
“渊儿他…”
陆若溪叹了口气:“毕竟没有什么经验,妾身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他做不成事,再说了,这种大事,不是夫君你去更加合适么?”
沈老爷沉默了一会儿。
“苏定会帮他的。”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
沈老爷沉默了一会儿,将夫人搂在怀里。
“这燕都城里,有个人需要我,替他办点事情,二十多年的情分,实在是…”
“难以推拒啊。”
…………
一转眼,又是悠悠几个月时间过去。
这个时候,四殿下带人南下,已经有三个多月时间了。
天气,也渐渐入秋。
而这个时候,持续了接近半年的大案,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在三法司的主持之下,这一桩大案,直接陷身其中的官员多达近百人!其中有半数,被直接夺职拿问!
而另外一半,也是贬官的贬官,退休的退休。
朝堂上,立刻空出来一大块权力真空。
而这部分“坑位”,在吏部的操作之下,迅速被人重新填满,填补上这些缺位的,只有一小半是南方的官员,大半是旧齐降臣以及这十年来北边新晋的进士们。
一股明显带着“北人”标签的政治势力,在洪德帝几乎是拔苗助长的手段下,迅速成长起来。
而这部分政治势力,现在的底蕴可能不够深,根基也可能不太踏实,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占据了相当一部分重要职位,渐渐开始拥有了一些初步的话语权。
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知道沈老爷这个“人事经理”,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随着天气入秋,燕都慢慢冷清了下来。
沈侯府后宅里,兄弟二人隔桌对坐,沈恒伸出手,给自己兄长斟满了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兄弟二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之后,沈恒长叹了一口气:“大兄,如今我也是大九卿了。”
沈老爷放下酒杯,哑然一笑:“圣旨下来了?”
“嗯。”
沈恒点头道:“老尚书被陛下下令致仕了,小弟补上了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
“不要觉得心里不踏实。”
沈老爷给他倒酒,开口道:“你是洪德十年的进士,朝廷里你那些同年们,现在官也都不小了,你二十年官场,这个礼部尚书,做就做了。”
沈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问道:“这事…大兄过手了么?”
沈老爷酒杯停在半空中,笑了笑:“这重要么?”
小沈尚书点头道:“在别人那里可能不重要,但是在小弟自己看来…”
“是重要的。”
沈老爷跟他碰了碰酒杯。
“我没开口。”
两人一饮而尽之后,沈侯爷吐出了一口酒气。
“至于陛下怎么想的,不好说。”
沈老爷笑着说道:“毕竟不是我的功劳,我也不好硬往自己身上揽不是?”
小沈尚书默默点头,然后问道:“渊儿马上成婚了,大兄这里有没有要小弟帮忙的地方?”
“自然有。”
沈老爷微笑道:“那天,子常多来忙活忙活。”
沈恒跟着笑了笑:“是谁主婚?”
“赵师伯不来的话,大约就是张师兄。”
沈老爷低眉道:“恩师还有父亲都要过来,我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子常多上点心。”
“大兄这话说的见外。”
小沈尚书仰头喝了口酒:“那不也是小弟的恩师和父亲?”
沈老爷哑然一笑,给沈恒添满了酒,然后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大九卿了,很多事情会变得身不由己,但是子常要记住,不要陷身到诸皇子之中去。”
沈恒若有所思,随即微微色变。
“大兄的意思是?”
“嘘。”
沈老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摇头。
“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