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进来时,刚好北凉公主哭着匆匆跑了出去。
“什么东西?”霍临烨看着烈风手中的信,紧拧眉。
烈风犹豫了一下,才道:“是……是北凉公主写给王爷你的表白心意的情信。属下看信鸽陌生,才打开看的……”
霍临烨只扫了一眼那字,便道:“烧了。”
分明是云姒的笔迹。
这犹如男子的字迹,他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忘记。
烈风才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就看见霍临烨吐出一口血来。
原本应该是鲜红的血,此刻一片乌黑。
烈风大惊,忙扶住霍临烨:“怎么回事,六小姐不是来给王爷看过了吗,难道她没有把药莲给王爷?”
霍临烨坐直了身,擦去嘴角的黑血:“药莲是她的东西,本王凭什么要,她又有什么义务非要给?她给了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如今,她与本王之间,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一个月的生死历练,从有到无再到如今的东山再起。
霍临烨还是霍临烨,可也不一样了。
烈风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这毒,本王知道解药在哪。”
霍临烨深吸一口,颔首吩咐烈风:“叫李太医进来换药,送本王的书信进宫,云姒不医,是本王不要她医,跟她无关。”
烈风哪里还敢多言,只能遵从。
而云姒,才走到了门口,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淮王。
“看看,还是本王的六弟有本事。先是狠毒的把自己的亲生母亲关进大狱之中,又是厚着脸皮地跟着我们上战场。现在,装个三灾两痛,卖个可怜,就让父皇恢复了他的爵位。居然还让尊贵的云家嫡女都给他问诊,啧啧啧,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淮王走到云姒跟前,扇子一打,拦住了云姒的去处:“六小姐这么有本事,要是当初跟的是本王,本王绝对会好好待你!”
云姒认得淮王,之前在军营里,她曾见到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霍临烨对女人再怎么难看,可是身为男子,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上战场,他也赢了每一场仗。倒是淮王你,同为男子,一起上战场,怎么你却两手空空地回来?”
云姒讥讽地绕开淮王,看他脸色大变,只笑道:“我连霍临烨都看不上,还会看得上你?淮王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你一个下堂的……”
“四哥慎言!”
淮王的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就被突然出现的霍临烨拦住。
他甩开淮王的手,朝着云姒做了个“请”的手势:“本王送你出去。”
云姒收回眼,冷幽幽地看了淮王一眼。
日头下,霍临烨的唇色被照得更显苍白。
云姒上了马,未看他一眼。
车帘落下之际,只听见霍临烨清淡的一声:“云姒,从今往后,只要有本王所在的地方,便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云姒拉着车帘的手停在了半空,终于正视霍临烨:“霍临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此刻的眼中,只有云姒。
云姒展唇一笑,一字一句,皆为诛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她曾是他一伸手就能得到的姑娘,如今,也是他金山银山都换不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