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晚风习习,凉意刮着人的皮肤掠过。战司濯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看着她这副模样,他莫名想起今晚时嘉佑随口的一句调侃。
他说,“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去扫整栋大厦的厕所,且不说战氏大厦的厕所有多少,就说战氏上下谁不知道余清舒曾经是你的妻子,如今却要众目睽睽之下沦落到做保洁的工作,你说,那些人会怎么看余清舒?战总,要说狠,还是你狠。你这得有多讨厌她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恶心羞辱她。”
战司濯敛了敛墨眸,心神微晃,不由扪心自问:他是有多讨厌余清舒?
若是换做以前,战司濯肯定毫不犹豫地说他对余清舒的厌恶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可现在……
他第一次对这个答案有了犹疑,他以为看到余清舒现在狼狈的样子应该感觉到很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反而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让他心生浮躁。
余清舒走得速度很慢,感觉自己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重,每走一步都要用上好大的力气。
战司濯下令让她打扫整栋大厦的厕所之后,余清舒没让阿俏留下来,一个人打扫完的。所幸的是保洁在她接手之前就已经打扫了二十多层,剩下的洗手间也因为天天都有专人打扫,虽然厕所多,但打扫起来不会特别费时间。
刚走到门口,一阵反胃涌上来,余清舒脸色白了白,捂着嘴蹲下身不停干呕。
这种反胃恶心的感觉已经折磨了她一天了。
她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开始只能不断吐酸水,到现在她甚至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余清舒吐了好一会儿,吐得眼睛发红,眼泪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一道关切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余清舒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发现对方穿的是运动装,大概猜出是附近夜跑经过的人。
她缓慢地站起身摇头,“我没事。”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又问。
“谢谢,不用了。”余清舒感激的冲他浅浅一笑。
“好吧。”见余清舒执意,他也没再坚持,只是把手里的水塞进她的怀里,“那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就医。这瓶水,就当送给你了。”
说完,男人温润有礼的一笑便跑开了。
余清舒低头看着手里这瓶水,睫羽轻颤,扯唇轻笑。
不远处,将这一切揽入眸底的战司濯眸色冷了几分。
自从离婚后,余清舒就再没对他笑过,准确来说是没对他有一点好言好语过,他们之间的见面总是剑拔弩张,最后不欢而散。
如今看到余清舒笑了,还是对着别的男人笑,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刺眼,甚至心里那股不可名状的烦躁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无形中化成一道力,催着他往余清舒的方向去。
这厢,余清舒胃里的翻腾并没有就此结束,难受恶心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她只好蹲下身用膝盖压着胃部,打开瓶盖打算喝点水缓一缓。
再这么吐下去,她一定会虚脱的。
余清舒刚喝了一口水,感觉喉咙里的艰涩好受了些,一片阴影盖下来,随即战司濯森冷讥讽的声音就从头顶灌了下来:
“余清舒,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见勾搭我不成,转头就去找别的男人。果然是贱到骨子里了,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