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还活着吗?还是说这只是梦?
很快,胸口袭来的剧痛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他还活着,还没死。
洛旖……
战司濯想要起身,可全身怎么也动不了了,只能徒劳的抓着手下的泥土。他转过头,看向那条河,只见河里什么也没有,并没有洛旖的身影。
“咳——”他猛烈的咳嗽几声,血腥味在口腔充斥着。
他死死地抠着泥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条河,像是在等着什么。他等了好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却怎么也等不到他等的那个人从河里抬起头来,亦或者从哪个方向冒出来,喊他一声“阿卓”。
再后来,他撑不住了,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他已经获救了,战老夫人的人找到了他,手术持续了两天两夜,全身八处骨折,右膝盖骨粉碎,胸肺发炎,病危通知书下了六次——
他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让战老夫人派人去找洛旖。
当时的他说话都还要戴着氧气面罩,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却还惦记着洛旖,战老夫人见状,虽然不知道这洛旖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也知道能让自己的孙子如此惦记的,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所以也没耽搁,派人沿着那条河找了足足七天。
奈何,并没有找到。
等了七天,战司濯还是没等到洛旖,只等到战老夫人拿回来一张已经被雨淋湿后又被太阳晒干的、皱巴巴的扑克牌,泥土把大半张牌面都覆盖了,只隐约能看出是个红桃K。
两年后,战司濯彻底痊愈,痊愈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块墓地,将这张红桃K
的扑克牌放进了一个盒子里,葬在墓碑之下。
而那块大理石的墓碑上,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刻上洛旖的名字。
痊愈的第二年,战国文在出差的路上突发心梗,当场抢救无效,去世了。
也是在那一年,战老夫人终于将战司濯送出了国,两年后学成归来,接手了战氏集团旗下几个小公司,用最短的时间将这几家公司的业绩从吊车尾拔高到了前五。战老夫人也以战司濯能力出众为由,逐步将战氏交给他……
病房内。
季正初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时便看见余清舒坐在病床边,端着一碗粥,温声哄着余淮琛让他再吃一口。
“不要了,妈咪,我吃不下了。”连续喝了半个月的粥,余淮琛这会儿闻到粥的味道就受不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多喝一口。
余清舒拗不过,只好把粥放下来,“那等会儿饿了再吃。”
余淮琛吐了吐舌头,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季正初,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季叔叔。”
这半个月,季正初隔三岔五就会来医院,余淮琛渐渐的也就跟他熟起来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季正初来的时候,会给他带一点零食,虽然不能吃多,但好歹能尝尝味道。
当然,这都是偷偷的。
余清舒转过头,看到季正初,有点意外,“不是说今天来不了了吗?”
季正初每次在来之前都会提前给她发个信息,问问她有没有想要吃的或者有什么需要的,虽然她每次都说没有,但他还是坚持着问。昨晚季正初问的时候,说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项目会,可能过不来,或者要很晚才能来医院。
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只礼貌性的回了几句。
“嗯,本来是过不来的。”季正初看着余清舒,犹豫了一下,道:“但我接到一个消息。”
余清舒不解地看他。
“清舒,战司濯醒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