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她并不知道这种乱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她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承认是那个原因。
“我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去看了看战先生,他还昏睡着,但好像睡得不是很好,一直皱着眉,而且脸色也很不好,今天傍晚吃的退烧药,到现在还在烧着呢。”
那退烧药的药性温和,药效自然也就比其他品牌要差,战司濯把药吃下去之后,虽然高烧下去了些,但一直低烧不退。
余清舒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容姨,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要不今晚还是在这里住下吧?”
“好。”容姨想到楼上还有个病人要照顾,担心要是半夜出了什么事,她若是回家了,余小姐一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便答应了。
……
余清舒又在客厅待了片刻,最后又给时嘉佑拨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是这一句,看来时嘉佑这是铁了心不准备把人带回去了。余清舒挂断电话,打了声哈欠,也不想再去理顺脑子里的那团乱麻,起身上楼。
她的房间离战司濯所在的房间只相隔了一间房。
而且回房间的时候,必定会经过。
余清舒本想就这么直接走过去,径自回房间,可经过客房的那刻,脑海里莫名的浮现起方才容姨说的话。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手已经握住门把,稍稍用力往下一压,将客房的门打开了。
战司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
正如容姨所说的,他虽然昏睡着,却睡得并不安稳,剑眉紧蹙,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走近了看,额头上还涔涔的往外冒汗。
她走到床边,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那几盒被她之前放下的退烧药,又一次想起给他喂药时候的场景,心脏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忽地,战司濯翻了个身,本就没有好好盖着的被子大半都垂落在床边,他这一动,被子直接就往地上坠。
余清舒看着,本想转身不管。
可不知道为什么,容姨说的“低烧不退”这四个字在她的耳畔迟迟散不去,就好像化成了魔咒,一直盘旋着。
她皱了皱眉头,生出一抹烦躁,而后像是经过内心的百般挣扎后,转身走到床边,抓住被子的一角,往上提了提,重新给战司濯盖上。
她只是不想战司濯真的死在余家。
只是不想增加麻烦而已!
余清舒这么不停的跟自己说,又将被子提了一下,战司濯侧着身子,而且还是背对着她,这被子有点沉,她盖上去多少有点费力。
而且还不得不弯着腰,靠近他。
隔着两拳的距离,她还是能感觉得到战司濯身上发烫的体温。
盖好被子,她正准备直起身子离开,却不想手放松开被子的一角,一只大掌倏地攥住她的手腕,昏睡中的男人声音低哑,透着病人的虚弱: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