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濯说,他失言了,本想留着命等你来取,但没留住,那骨灰交给你,由你处置。”
余清舒嗤笑了一声,可眼角却是红的,她看着时嘉佑,“他就不怕我把他的骨灰扬了喂狗吗?”
“随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时嘉佑顿了顿,“他是这么说的。”
余清舒咬着后槽牙,极力的在压制着什么。
……
她还是没有带走战司濯的骨灰。
她当着时嘉佑的面,将领取单给撕了,然后丢进一旁的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她心中的恨。
“那就让他在这里呆着吧。”她转过身,看向如盘龙般的油柏路,“让他在这里继续后悔,孤独一生。”
话落,她走了,头也没回。
时嘉佑看着那一盆烧成灰烬的领取单,若有所思。
“你看她多恨你。”他的视线从火盆上移开,抬眸看向前方的玻璃。
玻璃上,倒映着一抹身影,全身上下都是黑衣,坐在轮椅上。
战氏集团,三十二层总裁办公室。
阚心珠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当的手爱怜的、一寸一寸的抚摸着沙发扶手,“这触感怎么跟其他沙发比,就是不一样呢?”
“回夫人,听说这沙发是战总让国外设计师专门设计的,纯手工打造的真皮沙发,一套下来,造价高达六千万。”一旁负责招待阚心珠的行政部总经理哈着腰解释道。
很显然,这行政部总经理并没有听懂阚心珠话里的双关。
她在意的哪里是这沙发造价多高,在乎又岂是这沙发是不是真皮。刚才那话不过就是想表达不管这沙发怎么怎么好,不管战司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如何花费心思想要争夺她儿子的位子。
到头来,该是他们娘俩的还是他们的。
他战司濯,冒牌总归是冒牌,永远别想比得过正牌。
“战总?”她语调稍扬,斜了一眼他,“什么战总?在这里,现在只有一个战总,那就是我儿子战煜丞!”
行政部总经理被这一眼吓得额头渗出冷汗,连忙改口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是我不长记性!不是战总,是……是……”
“行了,这么大好的日子就别提那个晦气的私生子。”
行政部总经理小心翼翼的抬手抹了一把汗,不作声。
以前,阚心珠总是跟战司濯看起来表面和气,简直是后妈堪比亲妈。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后妈抵得过亲妈,普通人家或许尚有,像这样的豪门,尤其是像战家这般不需要攀附任何人的豪门大族,正牌夫人和私生子和睦相处的事情是绝不可能的。
但也都配合了。
现在战司濯的死讯传来,他以为这位正牌夫人怎么也会哭一下,维持自己那母慈子孝的形象。,
却不想,人家压根就不屑于装。
人一死,张嘴是“私生子”,闭嘴就是“晦气”。
“妈。”办公室的门推开,战煜丞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一开门就听见阚心珠的话,没有阻止,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行政部总经理,道:“你去跟宣传部门说一声,对外宣布战司濯死讯。”
“是,我这就去办。”行政部总经理当即领命就走,不敢停留半分。
阚心珠上前,温柔体贴的给战煜丞接过外套,“儿子,你也真的是,还宣布什么啊?这种事搞得那么大张旗鼓,浪费这么多钱。要我说啊,就让他这么死了算了,被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我们这么给他操办,指不定外面的那些人该怎么说呢。”
“我不是说等我回去一起吃饭?你怎么过来了。”战煜丞没有回答阚心珠的话,淡声问道。
“现在你真正坐上这个位子了,我能不来看看吗?”阚心珠走到大班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烫金三角碑上的“总裁”二字,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这可是她忍了七八年才等到的,怎么能不来亲眼看看。
“顺便,你还记得你宁伯伯的女儿吧?她今天刚好也回来了,想着你们许久未见了,便把她约过来,我们两家一块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