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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丽丝一句话,改变了所有俘虏们的待遇。
从红土高坡赶来的霍比特厨师,架起高高的土灶,咕咕冒泡的鹿肉高汤,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香气四溢,驱散了杀伐留下的血腥,也让剃刀山地精饱了肚子饿了痛。土地精穿行伤员之间,替他们裹上捣成浆的草藥,那结实有力的胳膊,轻松举起百十斤药罐,羡煞剃刀山地精。本是同根生,差别为何这么大?
殿前台阶上,一字摆开了一排长桌,是香多拉破坏分子拆掉宫殿搭起的,上面摆满各式美食,桑叶凉糕滑溜溜,木瓜奶昔甜津津,柑桔蒸鹿肉饭香喷喷……琳琅满目,全是土地精就地取材,霍比特人巧手成就,将剃刀山上能吃的翻个遍,看得剃刀地精无地自容。本是同根生,为何这么大差别!
欧阳热情邀请仙女龙入座,亲手掰开一个冻梨,剔掉酸溜的梨心,冰莹洁白的果肉,顿时让仙女龙眼前一亮,咬上一口,清脆舒爽让一番苦战后的身体不禁打个激灵。
欧阳剔一块桫椤蕉扔进嘴里,含糊道:“看出差别了吗?”
桃丽丝心里微微发苦,何止是看到差距?剃刀山国师简直就是遭到当头一棒,且不说土地精一手辨别植物的本事,就结实坚韧的身板,剃刀山就只有禁卫军能比。在国师百十年的努力下,剃刀山是有了信念,但底子依旧没有改过来,好逸恶劳,是剃刀山发展的最大阻力。
欧阳继续道:“我遇见过四种地精,海地精沦为奴隶,戈多地精是强盗,土地精建立了高原最繁盛的集市,剃刀山地精立了国,却全都在外敌之下家破人亡,归根结底,一个民族的复兴与延续,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政权。拳头即是自由!”
桃丽丝一口气将面前冻梨啃完,“武装夺取力量,剃刀山历任国王都懂,百年来,剃刀山主动招惹过谁?七十五年前的山地矮人,日渐强大的云雾山谷人类强盗,以及你们,哪个不是在欲望驱使下,企图占据剃刀山?作为胜利者,何必说风凉话?你也别想着让剃刀山做炮灰,我虽然战败,但依然有谈判的价码,因为你没法永远困住一名仙女龙。”
“我要的,就是谈判。”欧阳搂过艾谱莉,替她紧了紧羽衣,“都要当父亲了,我不想跟龙族死磕。以龙族的骄傲,能看上地精,扶持为附庸族,当然不想得到扶不上壁的烂泥,我麾下有土地精,你不觉得他们是激励剃刀山,乃至戈多地精的好榜样吗?”
桃丽丝听得皱起眉头,“谁跟你说龙族要收附庸族的?我帮助地精,纯粹是帮而已。而我来到戈多荒原,是上一辈的因缘,与你无关。不过,我倒想听听你的计划,看得出你是想占据整个戈多,你们比蒙有什么目的?”
欧阳一听,也愣了,感情之前是自作聪明,想多了。看到剃刀山地精对土地精的羡慕,他才生出一个计划:
精灵与地精相似,分散各地,经过数千年演变,有各自的部族文化,而精灵向来高傲,从森林精灵可以看出,精灵对保持部族的独立自主,有着过分的执著。因此,欧阳计划先以地精作为试验对象,找一套能够不同部族联合起来的方法。
“只是个人猜测,我并不相信你之前给出的解释。既然你们没计划,我也不用担心与龙族产生摩擦了,毕竟我被分封在戈多,你也能猜到比蒙是如何看待我的。一统戈多,是我必定实现的目标,若整个戈多站起来反对,我就把整个戈多打服。要让地精崛起,也很简单,不妨效仿比蒙的分封,土地精善于耕种,剃刀地精善于工程,戈多地精好战,只要将王国各种事务,分别让不同部族担任,自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桃丽丝思考一会,问道:“部族间的矛盾怎么解决?”
欧阳一笑,“很简单,谁的拳头大听谁的,戈多荒原上拳头最大的,是香多拉!”
桃丽丝明白对方有理由如此自信,可以说,比蒙领主凭一己之力,攻克了剃刀山。仙女龙端起鹿肉汤,满满喝了一口,冷热交替让她不由叹了口气,身心一顿轻松,若情况真如比蒙领主所说,她这个国师就彻底可以放下担子了,“你先别忙着画大饼,一切等你战胜戈多联军再说吧。”
欧阳夹起一块鹿肉,随意问道:“你作为发起者,也不能撤销剃刀征集令吗?”
桃丽丝剔起一块鹿脯,鲜嫩的肉在木签上颤颤巍巍,似是随时都会掉下来,足见霍比特人厨艺的精湛,桃丽丝对自己在戈多荒原上最大的手笔,也感到无比自豪,“不可能撤销,即使你将剃刀山男女老少绑到战场上,戈多联军也只会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你知道当初我为征集令花费多少心思吗?这是戈多土著抵御外辱最后一道城墙!即使当年战胜了山地矮人,戈多内部的话语权争夺战,也是在四大部族、三十六小族共同认定联军胜利三个月后才展开的。你觉得剃刀征集令能撤销吗?”
欧阳不禁拍案叫绝,“果然心思缜密的仙女龙!这三个月时间,是给你自己用的吧?只要你召唤一头巨龙来,其它部族怎样折腾,也泛不起浪花来。”
桃丽丝咬掉肉块,将木签按进木桌,“我挺佩服你的,这是你给我出的第二个主意了。”
欧阳也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对上龙族,总会思考一些龙族压根不屑于做的事情,成了给对方出主意?是龙族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吗?还是……
欧阳右手捻起一枚坚果,慢慢剥开,弹到嘴里,道:“我曾有一头亚龙魔宠,遭遇沧海兽,死了,但它给我留下的巨龙气息……你感觉怎样?”
桃丽丝压弯木签,让它弹向比蒙领主,“浓郁而带着神圣,你闻起来就像一位七彩龙。别告诉我,你是某位六阶巨龙的孩子。你的甲壳是那头亚龙的吧?”
欧阳开始将坚果排在桌上,“你不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