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卷起裤腿,小心翼翼地淌进河水中,冰冷刺骨的河水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一步步靠近那条鱼,生怕惊扰到它,让它溜走。
万幸,那条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它的身子侧翻着,露出白白的鱼肚子,乍一看……好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躺在水面中。
海燕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听说漓河里有水鬼,河里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
海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将心中的恐惧挥去:“这片是浅水区,即使有水鬼也不会在这里。”
这边的水还没有脸盆深,根本不会出事。
她继续往前走,只要她现在伸出手,就可以轻易抓住那条鱼。
但……
正当海燕伸出手,一条惨白的手突然从水里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海燕的眼前倏地一黑,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她的口鼻中。
水面下,一张无比恐怖的人脸与她面对面。
她的脖颈被两只手死死掐住,剧烈的痛苦伴随着窒息随之而来。
海燕猛烈地挣扎,她的后脑勺漂浮在河面上,只要她昂起头,就可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然而她脖子上的那两只鬼手如冰冷坚硬的铁钳,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渐渐的……海燕不再挣扎。
过了几秒钟后,海燕突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漆黑的河面平静无波,哪里还有大鱼的踪影。
海燕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家,男人见她身上湿漉漉的,关心地问:“你这身上怎么搞的?”
海燕随口解释道:“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脚滑,一头栽进河里了。”
见状,男人让她赶紧回屋换件干净的衣服。
而这时,儿子从房间里出来,他看到妈妈的脸,稚嫩的小脸闪过一抹恐惧。
“小洋,你怎么了?”
海燕对着儿子笑了笑,想要伸手去摸儿子的脸。
儿子连忙躲开,他声音颤抖道:“你……不是妈妈。”
海燕眉头一皱,生气道:“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连自己亲妈都不认了,真是欠收拾。”
她作势要打儿子屁股,儿子赶紧跑到男人的身后:“爸爸,她不是妈妈。”
男人听了也是皱眉,觉得儿子在胡说八道,他自己的老婆怎么可能不认得。
海燕不由得担心道:“小洋突然说胡话,该不会得癔症了吧!要不……你带着他去村医家看看。”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海燕回屋换了衣服后,开始去厨房做饭,她做的饭菜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原本心绪不宁的男人渐渐打消了猜疑……
他怎么可以因为儿子的一句糊涂话怀疑自己的妻子呢!
日落黄昏,男人照常去河里捕鱼。
漓河深夜禁止捕鱼,他要在这个时间多捕一些鱼,再趁着夜色赶路,争取黎明时拉到集镇上去卖鱼。
渔网抛下,河面在夕阳下如同撒上了一层金光。
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每网下去都空空如也,连根水草也没有。
夜色渐渐降临,漓河的河水与黑夜交织,万物被笼罩在黑暗中。
男人点起油灯挂在渔船上,水面上倒映着明明晃晃的灯光。
倏地,他听到海燕的声音。
“孩他爹……”
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河水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