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气糊涂了,少给我打岔,看招!”
于是哐哐哐又开始了一轮单方面的蹂躏。
黄老大跟青老二在一边幸灾乐祸:
“诶哟哟,喝着果汁,磕着瓜子,还能看人挨揍,啧啧,真是快乐呀!”
“我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刘英淑嘟着嘴巴,双手叉腰,对黄尚文发出河东狮吼。
她在家里已经快要发霉了,可是舅舅舅妈都是些老黄历,说什么怀了孩子不能吹风,不能沾水,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总归啥也不能,最好拿个笼子装了,摆床上每天喂饭,才是最好。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听着外面人声嘈杂,都在谈论什么二十年庆。心里痒得不行。
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只是常年照顾家里,相对成熟许多,可也脱不了好玩的天性。
再加上黄尚文每天上衙,她在家里也没个玩伴儿,两个老人毕竟有着年龄代沟,说不了多少知心话,只管往她肚子里塞东西,这都快要胖了两圈了。。
“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奴家现在心情非常不好,非常糟糕,非常想生气,但是奴家知道,对肚子里的孩儿不好。。”
“所以。。”
她看着黄尚文,可怜巴巴:
“夫君~~”
“诶呀~~”黄尚文汗毛都竖起来了,刘英淑这辈子都没跟她这般说过话,都说女人怀了孩子会转性,说得可真准!他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
“这样吧英淑,外面都在说府衙二十年庆,要搞游街,还有花车,人多,也冻不着,要么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也好解解闷。”
“真的么!好好好,这就跟二舅爷说一声去,快快快,你去,你去,我。。我不敢的。”
黄尚文被她推着出了内堂,硬着头皮去找二舅爷,果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什么!要出去?还是看花车游街?什么日子了,什么天气了,冻着了怎么办?伤着了怎么办?”
黄尚文哭丧着脸,好说歹说:
“可是舅舅呀,您也不看看,英淑在家里待着无聊到什么份上了,今儿早上,拿了鞋底子在那儿拆,说是听隔壁王阿娘说的,里面垫着的稻草芯儿,冬天尝起来有股子春天味儿,您看看,这都说得什么话?我看再这么下去,您买的那个摇摇床,也别等大胖小子了,英淑就先睡了!”
老头子吓了一跳,嚯,这都快要憋疯了?赶忙转了话风:
“哦哦哦,这样的么,这倒是老头子思虑不周了,也是也是,小英也还是个孩子呢,诶呀,可是这外头,这个,这个,要不这样,咱们一块出去,带上你舅妈。”
这时候旁边舅妈也来帮腔:“老头子也别操那心了,他们身子骨都好着呢,就出去个一回两回,能打什么紧?人家是去看花车,咱们两个老的,跟着去像什么话,再说了尚文衙门里还是有些身份的,带几个人不就成了?”
黄尚文眼睛一亮,对啊,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赶忙指天发誓:
二舅爷您放心,我带上几个兄弟,保管英淑白白胖胖去,圆圆滚滚回!”
啊呸,那边英淑躲在门后听得啐了一口,这话说的,不是嫌弃她胖了么。
不过好歹,嘿嘿嘿,二舅爷答应了,可以出去咯,可以去看花车咯,可以去看游街咯,可以。。可以玩很多很多好玩的了。真开心!
她板着指头在那盘算着要去找哪个位置看花车最清楚,去哪个铺子楼上看游街最热闹,这些地方早就在她脑子里转了不下两三天了,此时得偿心愿,自然是欢天喜地。
并不是每天都有天翻地覆的大事发生,平安喜乐才是人生真意。
人们都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而开心不已。人非圣贤,孰能例外?
但有人欢天喜地,就会有人想着要他们天翻地覆。
刘英淑和黄尚文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小院隔了半条巷子,那座高高的酒楼顶端,有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已经盯了他们三天了。
“等了三天,老子在这里足足等了三天!那霍元龙三个东西始终没有出现。”
李洪义眼神里幽光闪烁,全是刻骨铭心的仇怨。
“军营里又不方便去,我这隔夜仇,恐怕要隔年了。”
他拼命地灌着酒,有些心灰意冷。
“罢了罢了,还是去斗兽场找李修平吧,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他摸了摸肋下藏着的神机弩,感觉有些心安:
“只有你,不会背叛我,只有你,能安慰我。”
原是那光芒夺目的阳间人,如今孤苦伶仃作了夜的鬼。
怨你?怨我?怨自己?
有道是:
我本圣性欢乐行,却堕凡尘失本心。
自有天堂地狱路,圣凡迷悟各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