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损,便是俱损,那一荣,却只能时时刻刻接着荣。
所以咱们不能退,不能停,只要停下,就不是在原地,而是直接掉落凡尘。
要么从头再来,要么就此泯灭。
所以咱们从开始修习力仙法,进入大拳王的那一刻起,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接受考验。
不光是天地的锻打,也是人心的锻造。
是坚持不懈的努力,还有经年累月,念念不熄的那份执着!”
李修平正心烦呢,听到这些话就更头疼了。
他撇了大个子一眼。
“这种大道理,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悟得出来,哪儿搬来的?”
“咳!咳!咳!”
洪多多装大佬正是上头的时候,被一句话打下了尘埃。
他在喝酒的时候,会刻意暂停波动,好将酒水灌进肚子,不会被粉碎成空。
正好小李子这一问,打在了节骨眼上,将他呛得不行。
“平哥儿,给点面子噻,好容易今天我是白老师来的噻。”
“噻噻噻,噻你个头!”李修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不怕人家继续背后骂你娘娘腔,你就还是噻你的去吧。”
“不怕!我才不怕人家骂我呢!”
洪多多酒意上头,也不藏着掖着了,大着舌头就嚷。
“我以前跑出去,又不是怕人家在背后说闲话。
骂我?就更不怕了,真敢骂我,我打不死他?
可是人家不骂我,还笑嘻嘻地关照我,危险的活计都撇开我,兄弟的话题,也都避开我。
这我受不了啊,但是又没人来跟我说呀。
我以为大家都嫌弃我,我就想着干脆跑出去。”
洪多多说话来了个大喘气,傻笑着一张脸,看着满桌的酒菜,好像在看一帮老朋友。
“但是我又不舍得呀!所以我十六岁成年,在朝仙城,一直熬了三年。
整整三年啊,捉妖队一次都没轮上过我,巡街的,看城门的活计,我连手都没沾过呀。
甚至连出恭,我都成年了,都不知道茅厕长什么样,都是人家端了盆子给我伺候来的!”
洪多多红起了眼珠子,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心里的事。
李修平听着不是滋味,就安慰道:
“那是人家照顾你啊,是因为大家都喜欢你,把你当孩子嘛”
“可是我不要啊!”大个子反而更加激动了,不自觉加大了音量。
“我想跟他们一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拳王,跟他们一起,每天同睡同起,一起玩闹,一起执勤,一起站岗!”
“你那是馋他们的身子......”李修平心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好险他及时抓了一块如意糕,把嘴巴给堵上了,不然大个子恐怕要跟他拼命。
他嚼着糕饼,含糊道:
“那后来你干嘛嘛还是跑跑了的?”
“还不就是那个卢金山!该死的卢金山!”
说到这里,大个子愤恨道:
“他没当上城主,被我老爹压在下面,就拿我说事,在背后说我是废物,丢了我爹的脸面,丢了朝仙城的脸面,还丢了大力王族的脸面,甚至还丢了力仙法的脸面!”
“他算什么东西!”洪多多往地上啐了一口大的。
“我那个时候打不过他,现在也打不过,他骂我,其实就是骂我爹!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他骂我,是长辈骂晚辈,我爹拿他没办法,卢玉峰又是个不怕骂的东西!”
洪多多眼珠子通红,想起了往事,越想越糟心。
“他就这样一直骂我,一直骂我,就这样一直打我爹的脸!
我爹那张老脸啊,都被打成了狗脸了!地里面没地方钻啊!
我气啊,我好气啊!可是我没办法啊!”
李修平真的看不下去了,大个子这是要将酒疯发到天上去啊。
眼看着这个酒鬼袖子一捋,说不好要翻桌子的模样。
他赶紧一把将他按住了。
“大个子你别急眼儿啊,现在你这不是长大了吗,还还怕他作甚?”
大个子一愣,忽然嘴巴一咧,胡糟糟的酒味扑面而来
“现在不怕了~嗝~,也轮不着我爹来被他们打脸了~嗝~”
他看着小李子,笑得傻里傻气:
“干爹,你的脸,可真好看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