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打开的时候程安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焦急,心里紧了紧有些难受。
“我去医院了。”程安回着他:“定期复查。”
“手怎么了?”他把门扣上,声音大的让她有些慌。
“画不了图纸,在做复健。”她抬眸望着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这一下子却把任景西的心狠狠的攥了起来。
他拧着眉眼里是毫无掩饰的心疼和怒意。
他牵起她的手展开掌心,大半年过去了手心的疤已经浅了许多,可依旧是清晰的一眼就能看到。
“为什么骗我?”
任景西记得他昏迷刚醒的时候问过她,她说没事,他竟然相信了。
“你那个时候刚醒,我怕你担心。”
“所以就要出国一个人偷偷的看病?”
程安摇了摇头:“我没有偷偷的看病,我只是恰巧出国想试试不同的方案。”
任景西定睛望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
程安觉得空气都有些压抑,想了想微微扬了下嘴角想打破这样的气氛。
“我真没有打算要瞒着你,只是当时觉得反正要走了,也没必要提这事让你伤神。”
“反正要走?”任景西凝着她,咬紧牙关眼里的怒意更甚。
程安咬了下唇,好像说错话了。
正当她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却听见任景西轻叹一声,满满的无奈。
“你不能因为预先好了结果就什么也不说,做了决定。”任景西攥着她的手:“程安,我是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不可以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了。”
他低声像是呢喃,却又声声入了她耳像雨点一般敲击着她心里的屏障,一点点打碎拆解。
他的怀抱温暖又坚实,紧拥着她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彼此。
打那之后任景西便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程安只是手不能画画而已却像变成了个残废,毕竟在任景西的眼里她生活都不能自理。
任景西不知道从哪里偷偷配了她公寓里的钥匙,现在都不用等她回来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屋。
程安有的时候想和他说注意界限,给彼此留点空间,可任景西每次都又安安份份的到时间就离开,好像每次来都是为了陪她吃晚饭看电视。
这段时间他经常是国内卢塞恩两地跑,有的时候隔两天就走,有的时候长一点呆一个星期再回来。
长时间的奔波,他的疲惫肉眼可见,可每次见到她时却又露着笑容牵着她的手不说话。
程安心里不是滋味,她好像一直在折磨任景西,不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她好像欠的越来越多。
“任总又走了?”G
ay开完会后问着她。
“嗯。”
“我天,任总精力可真好,别人都是异地恋,你们跨国恋,这路上怎么也要快二十个小时,在卢塞恩呆一天飞机上呆两天。”G
ay想想摇头,突然对程安竖起大拇指。
“你干嘛?”程安愣了一下看着他。
“想说你牛,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把任总拿捏在手里团团转了。”
程安敛着眉眼,心里的愧疚更甚。
“我真怕任总哪天转着转着就不动了,这么长情的男人你可得抓牢啊!”
ay过完嘴瘾后跑的比谁都快,程安看看手机里刚发来的短信,是夏宁骂她的信息。
她前两天刚生了宝宝,是个乖巧的小男孩,抱在手心里的时软软巧巧,看着脸上都不禁带着笑意。
夏宁孩子都生了,而她还没有回国,夏宁骂骂也是应该。
程安收起手机,收拾着包往外走。
卢塞恩的冬天已经下了雪,鞋踩在地上的时候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落寞的感觉却又沉稳的脚踏实地。
面前停了一双黑色皮鞋,程安顿了顿抬起头来,是已经数不清第几次过来的任景西。
他戴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衬着黑色的大衣,在她抬起头时微微勾起嘴角,眼里满是温柔和思念。
程安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圣诞节,回到了那个滑雪场。
大雪纷飞,而他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