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气得恨不得掐死这个继母生的弟弟。
她今儿假意欺骗孟庆祥,说要将春山里的一处庄子送给他养老,先带他来看看。
本来想在这里制造孟庆祥故意摔死的意外,结果孟成栋这个蠢货一听有温泉庄子,死活闹着要跟来。
孟庆祥向来对儿子宠爱有加,坚持非要带着他。
她没办法,只能带着父子俩慢悠悠往山上走,然后找借口故意支开孟成栋。
哪知道甩开孟成栋的片刻功夫,孟庆祥竟然撞上了顾楠的马车。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暗中帮她呢。
反正如今孟庆祥已经摔成了傻子,再将这件事嫁祸给顾楠,让顾楠落个纵马伤人的恶名,那便是一举两得。
孟云裳按捺着心底的盘算,脸上却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训斥孟成栋。
“你是不是傻啊,她说请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材,你就信啊?
万一她不安好心,把父亲治死了怎么办?”
孟成栋缩着脖子小声嘀咕,“怎么会呢,真把爹治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顾楠接口,“是啊,真把孟秀才治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便是为了我自己的声名,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孟秀才的。”
顿了顿,她一脸狐疑地看着孟云裳。
“倒是谢世子夫人这态度有些耐人寻味呢,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让孟秀才被治好呢。”
“你胡说!”
孟云裳瞳孔微缩,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悲愤。
“他是我的养父,自幼辛苦抚养我长大,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他好。
王妃若是不想担责任便直接说,何必要说这般诛心的话?”
顾楠挑眉,“诛心?我一直在表达弥补的诚意,倒是你这般遮遮掩掩,不得不让人怀疑。”
孟云裳眸光微闪,心知孟庆祥没死,想陷害顾楠不太容易。
脸上便浮现出委委屈屈的神色,掩面低泣。
“说到底是我们权势不如王妃,今日这事只能自认倒霉了。”
“成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爹背回家,咱们回去自己治吧。”
顾楠蹙眉,“慢着。”
周武立刻上前,拦住孟成栋。
孟云裳脸色微变,一脸愤怒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我们不敢对摄政王妃心生怨言,自己回去治疗还不行吗?
摄政王妃何苦要这般仗势欺人?”
顾楠道:“事情还没说清楚,谢世子夫人便将人带走,回头再说我将人害死了,这样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倒不如趁着双方都在,将事情说分明为好。”
孟云裳委委屈屈,“左右我们人微言轻,没有摄政王妃有权有势。
如今我们自认倒霉离开,竟也不行吗?”
话音一落,围观的百姓看孟云裳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看顾楠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顾楠攥着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孟云裳。
先是惊马,然后是孟秀才摔落悬崖,事发突然,她既惊恐又内疚,完全没有多余的心力思考这件事。
如今崩着的心弦松下来,才觉得不对劲来。
好好的,她的马怎么会突然受惊?
按照常理,即便是马受了惊吓,也是往前方狂奔,而不是调转马头,往山下跑。
或者说马不是往山下跑,而是一开始便冲着孟秀才去的?
再一想到马受惊是在孟秀才靠近马之后,她不由心中微动,看着孟云裳的目光淬出了几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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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七点以后了。」